丝凌厉。 “属下领命。” 卫綦回头,看向宅院大门,又仿佛穿透了遮挡,望进院内更深处。 安安? “我会弄清楚你到底是谁……” 卫綦走后,宜安脸上笑容尽褪,却不见半点失望。 她知道,感情的事急不来,当初在地宫,不也相处了几年才慢慢有了感觉? 起初,他对自己的态度还不如现在。 宜安从雕花木柜里翻出一套天青色襦裙,不是她喜欢的正红,但也只能将就。 穿好之后,坐到梳妆台前,不疾不徐替自己梳了个常见的抛家髻。 最后,一块薄纱覆面,简单收拾了行李,出门去。 暗中观察的寂三尾随其后。 宜安进了一家当铺,出来之后,手中房契已经折换成三百两银票。 就在寂三犹豫要不要自掏腰包先把宅子赎回来的时候,女人已经拐进了湛都最出名的花柳巷。 “姑娘,我们这儿不招待女客。”鸨母看了眼桌上的银票,有些眼红,无奈她这怡红院没养小倌儿,注定发不了这笔横财。 “我要卖身。” “啊?”鸨母傻了。 宜安起身,四下逛了一圈,逐渐流露出满意的神色:“我听说你这怡红院是湛都生意最红火的窑子,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光顾,我需要借你的地方一用,把自己拍出个好价钱。这三百两,是租金。” 鸨母咽了咽口水:“你想用我这地儿,把自己卖出去?!” 天呐!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病? 普天之下,还有黄花闺女上赶着求卖身的? 端瞧这阔绰的架势,一口气能拿出三百两银票,想来也并未生计所困,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。 “你只说,租还是不租?”宜安作势收回银票,被鸨母截住。 “姑娘你可想好了?我金翠兰的窑子可从没出尔反尔的先例。”言下之意,你既然要卖,就得真卖,不能砸我招牌。 宜安微微一笑,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秋波潋滟,竟叫阅美无数的鸨母也看呆了去。 “成交。” …… 卫綦离开宅院后便奉召进宫,直至申时方回大营。 “将军!”高昌和高扬上前相迎,“陛下他……” 卫綦抬手制止:“进去说。” 三人入帐中。 卫綦于上首落座,高昌高扬分列左右。 “陛下没提兵权的事。” 高昌一默。 高扬蹙眉:“那陛下宣您进宫是为?” “倾全军之力,寻找失踪的宜安公主。” “这……”高扬与哥哥对视一眼,“不过是个女子,陛下又何必赶尽杀绝?当初大皇子的死也不能全赖在她头上……” “赶尽杀绝?”卫綦冷笑,“我看未必。” “将军,您的意思是陛下他……”高扬兀自一惊,剩下的猜测没敢说出口。 帐内一时沉寂。 半晌,卫綦开口:“王命不可违,高扬,你安排下去,即日起在湛都城内进行搜捕。” “敢问将军,可有公主画像?” “……并无。” “那公主可有明显的特征?” 卫綦想了想:“貌美。” 高昌:“……” 高扬:“……” “行了,你们看着办,总归最后是要交差的。”卫綦这话,值得深究,“行了,都出去吧。” “末将告退——”两人齐声开口,退出营帐外。 卫綦看了眼空中,“寂三,出来吧。” “主子,属下有事禀告!”黑影凭空出现,除了空气中轻微的波动之外,再无其他迹象。 “说。” “那位姑娘已经离开宅院……” 卫綦眼底乍现厉光,“她去了什么地方?” “当铺。用宅院房契换了三百两银子,然后进了怡红院。” 卫綦面色微变,声音陡然拔高:“怡红院?!” “……是。” “青楼的那个怡红院?” “……是。”寂三低着头,一张脸隐没在黑色斗篷之中,看不清表情。 如果可以看到,那他此刻的嘴角一定忍不住直抽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