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拭目以待内相的好汉表现。” 沈阳城在黎明寂静的爆炸声中,掀开了围城几日来的羞答答半遮半掩的面纱。街道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几百号的壮汉,这些人手持长刀、短斧,在沈阳城的各处街道上狂喊“女真进城了。” “建奴进城了,快点儿往城外跑啊。” 也有人在喊着:“后金大汗进城了。大明军卒的人头挂门上,可以免除一家老小的死罪。” 声音奔着北面的城门而来。 熊廷弼的脸色如罩了寒霜,抽出腰间悬挂的尚方宝剑,对自己的护卫长说:“你赶紧带人去军营,从京城过来的禁军中抽三千人,结成十队,凡在街上的,不管男女老幼,格杀勿论。内相,你去禁军监察此事。” 王安在马上欠身,对着熊廷弼抱拳:“尊令。”然后跟着熊廷弼的护卫长往军营策马狂奔。 王安带过来的那两万的京城禁军军卒,都是英国公亲自挑选的军中健卒。留在沈阳城里有一万人,奉集分去了四千,辽阳分去了六千人。虽然王安到了沈阳就把这些禁军军卒全交与熊廷弼,但是这些军卒再见到御前的乾清宫主管、天子跟前的第一人,还是很尊敬的。 领军的总兵官是英国公张惟贤的远房从侄,听了熊廷弼的护卫长传达命令,又见是王安主持城内的清剿城里煽动民众之事,立即点了三千军卒分成十队,持刀荷枪冲上了沈阳街头。 那些集结起来叫喊的壮汉,还真的煽动出来了一些百姓走出了家门。 王安见状赶紧对张总兵说:“快喊话让百姓回家。” 张总兵笑的狰狞,“内相,你看那些百姓手里拿的是什么?那是要取大明军卒的脑袋挂自家门楣的。” “小的们,给老子杀。走上街头的都是建奴的卧底。” “杀!杀!杀!” 禁军军卒高喝着扑向那些走出家门、走上大街、走向城门的人群。 这些禁军可不是辽东的本地兵,他们与沈阳城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亲缘,杀起违背经略的戒严令、敢在这时候明显是包藏了祸心上街的百姓,是没有一点儿的不忍。那些壮汉一边往城门移动,一边高叫狂喊。 “女真人进城了。把大明军卒的人头挂门上能避祸啊。” 街头上陆续增加的人数,眼看超过了王安从禁军中带出来的这三千军卒。 王安两股战战,看着禁军军卒挥刀砍向走出家门、手中拿着棍棒、门栓、菜刀、劈柴斧子的百姓,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,难道他们是要在守城的军卒身后抡起棍棒刀斧吗?这是正在浴血奋战的大明将士拼命要护卫的百姓么? 不用谁来告诉王安,那些挥舞向禁军的棍棒刀斧,残忍、冷酷地把答案甩到了他的脸上。 王安抖着嘴唇对熊廷弼的护卫长说道:“你去,你快点骑马去传咱家的监军令,把禁军其他军卒都叫出来,把在军营里轮替休息的所有军卒都叫出来。凡是走出家门的,不管男女老幼,格杀勿论。” 监军令下,军营的士兵倾巢而出。 不出半个时辰,沈阳城里又恢复了安静。一队队的军卒在各自的百户率领下收队回军营。 张总兵令自己的卫队割下尸体的人头,用死者的头发把头颅绑在就近的树梢上。 西北风吹着这些人头,在空中滴溜溜地打着转儿。空气中渗人的阴寒,震慑着那些从门缝里往外偷偷窥探的视线。 大雪后的阴冷天空下,不知那躲在厚重云层里的太阳、今日还会不会出来看看沈阳城: 看看这如同往日一般寂静的城内,在树梢上突然出现的人头点缀; 看看火炮轰鸣的城外,披挂整齐牵着战马亟待冲锋的后金骑兵。 看看城里的街道上,多了几千具散落在大街小巷里的尸体。 看看这些尸体同城外被炮弹击中的攻城的汉民一样,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身下昨夜突降的暴雪。 皑皑白雪上的鲜红,在万物萧瑟的冬日里,为城墙上的惨烈厮杀,添上浓重的、刺目的红白背景。 王安铁青着脸看着一队队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