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良玉就问道:“以你的意思呢?圣旨是要熊经略守城、监军也在沈阳,难道我们抗旨出兵吗?把辽阳这几万人马都带去沈阳,若是奉集也能一起出兵,咱们三城这十几万人马与建奴在沈阳城下会战,胜算有几分?” 张铨答不出来。 实在是萨尔浒之后,明军到底能不能打过建奴,他心里没数。钥匙三城联军能胜了建奴还好,要是败了的话,整个辽东就在没有回天之力了。 侯世禄就说:“张大人,沈阳被围,奉集原就是与沈阳成犄角互助而设的,怕是奉集也脱不掉围困。辽阳距离沈阳的这段路,不说建奴能够朝发夕至,辽阳也是处在了危险中。依下官看现在不是出兵与否的事情,得提防建奴是不是有围点打援的意图。” 童仲揆也道:“张大人,沈阳被围怕是送不出军报去京师,我们是不是要给京师送了五百里加急?还有游骑哨探也不要再派了,一旦给发现了,那些军卒在建奴的马下是很难能逃出性命的。” 张铨知道大家说的都对。 他沉思了一会说:“立即派人送八百里加急去京师。城里也要立刻戒严,防止有与建奴勾搭的奸细趁乱生事。” 书记官立即捧上纸墨,马祥麟赶紧抢了研墨的活计。张铨亲自动手,一份十万火急的战报须臾而得。侯世禄已经把准备送战报的传令兵叫来做了仔细的叮嘱,等火漆封好了、传令兵走了,苦瓜脸的马祥麟那忐忑的模样,就成了众人的焦点。 马祥麟难受得嘴里泛苦水,天,自己娶亲在即哎。这戒严了还怎么娶亲? 亲外甥为难了,几个娘舅都在场,自然会有为他说话的。秦民屏就笑着说道:“不妨外松内紧,把图谋不轨的都钓出来。免得战事起了,还要分人手去注意内乱。” 张铨立即就明白秦民屏的心意,看看自己选中的女婿,想想万事俱备的婚事,妻子霍氏给女儿细心打理的嫁妆,心道要是防备充足了,利用好自己嫁女的机会,应该能够钓出来城里的奸细。 “这样的话,腊八那天就要各位辛苦了,不仅不能饮酒,还得在城里的要紧处都派上足够的人手。” 秦邦屏站起来说道:“既然是外松内紧,明处就不能多放人。像粮仓、军械库、城头的火炮、还有炸/药等处,不妨多派几千人。” 秦良玉见张铨没有暂缓婚事的意思,就站起来说道:“八千白蜡军和六千的禁军去防卫这些重要的地方,至于辽东兵就做钓鱼的靶子可好?侯总兵、童总兵可要辛苦二位了。” 侯世禄和童仲揆有什么不肯的,几人仔细商量了以后,立即就把腊八那天的各处防备重新做了部署。 既不是秦良玉不相信辽东兵,也不是张铨不信任侯世禄和童仲揆,就是侯、童二人自己都不敢为麾下的士兵做担保。辽阳的驻军不如沈阳多,在遴选的时候熊廷弼又让禁军把把沈阳、奉集“淘汰”下来的军卒都带到了辽阳。 张铨无奈接收了这些军卒,要不是非常时期,他都想向朝廷奏上一本,好好弹劾熊廷弼这操淡的恣意妄行。 ——难道辽阳城就不重要了吗? 军卒是这样,城里的居民也同样不能让人放心。一些从建奴处逃回来的辽人,都说自己在建奴处不是喂马、就是种地,再就是挨打了。再多的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。现在这些人都扎堆在辽阳城里。还有辽阳周围的民户,因着坚壁清野的策略,这几天也都陆续进城了。 天知道混进去的奸细有多少。 果不出张铨的意料,在新娘子辞别父母的时候,就有人大喊:“起火啦。起火啦,快来人救火啊。” 张铨看看妻子,见霍氏仍不动神色地在继续叮嘱女儿,他示意管家出去问问。等把女儿送出门,管家回来向他报告:“是厨房里的帮佣在恶作剧,已经扭送去大牢了。” 霍氏是很能沉住气的,见张铨有些坐立不安就劝他道:“那么详尽的布置,就是抓不干净城里的奸细,也能够清掉十之**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