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依赖的怀抱停靠,曲鸢的心像泡在了暖融融的春水中, 她轻抚他后背, 试着让他躺回床上, 至少能舒服些。 可他抱着她不肯放,曲鸢只好跟着他一起倒下, 被面冰凉,她枕在他结实的臂弯里, 等他再次陷入沉睡,她翻身到另一侧, 唤醒床头的控制系统, 关掉了空调,打开窗户,迎入外面轻柔吹拂的夜风。 曲鸢找遍了屋内,没找到医药箱, 她绞了湿毛巾贴在他额头降温,解开了两粒他的衬衫扣子,往两边拨了拨衣领,再用手机下单了退烧药和体温枪,还未付款,门铃声响起,这么晚了,会是谁来了? 透过猫眼往外看去,站在门口的是孟老爷子的私人医生,她开了门:“张医生。” 张医生年逾五十,医术精湛,笑起来时眼角有着明显的纹路:“老爷子不放心,让我来看看。” 曲鸢松一口气:“徐墨凛发烧了。” 张医生提着药箱跟在她后面走进主卧,先给徐墨凛量了体温,38.7度,他扭过头问道:“他烧多久了?” 曲鸢虚握着垂在身侧的手,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 在民政局分开时他还好好的,站姿挺拔,还跟她说了那么多的话,有没有可能那时他就不舒服了,强撑着不让她看出什么异样? 曲鸢把他在榆城为了保护她被吊灯砸伤,脑震荡住院的事告诉了张医生。 张医生又简单做了其他检查:“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,免疫力下降,才给了病毒可乘之机。” 他取出一排药片:“吃一片,估计明早就能退烧了。” 曲鸢接过来:“谢谢张医生。” 她送他到门外:“麻烦您走这趟了。” “这是我的工作,应该的。”张医生笑笑,嘱咐道,“记得让他多喝水,多休息,饮食清淡。” 曲鸢再次向他道谢:“我会的。” 张医生离开后,她进了厨房,准备煮点热水,诧异地发现,厨房里光洁如新,感觉至少半年没有使用过了,冰箱里除了十几瓶饮用水,空空如也。 曲鸢找到热水壶,清洗干净,煮好了半壶水,倒进杯里,加入冰水降温,端进主卧,放到床头桌上,轻推他肩膀:“徐墨凛,醒醒,吃药了。” 徐墨凛迷糊地醒来,眼皮睁开一条细缝,幻影重重,很快又合上了。 一定是梦吧。 不然徐太太怎么会出现在他身边? 曲鸢手臂从他颈下伸过去,试图把他扶起来,可他太重了,她只得放弃:“徐墨凛,你先把退烧药吃了再睡。” 不知道那次在小公鸡村她烧得不省人事,他是怎样喂她吃药的? 曲鸢无计可施,向甄湘求助。 甄湘的方法简单粗暴,四步到位:“直接把他嘴捏开,药塞进去,喂水,再把嘴巴合上,他会自己吞下去的,要是不行就多喂几次水。” 曲鸢采用了部分建议,她用枕头垫高徐墨凛的头部,喂了两小口水,等他齿关开启,主动含着杯沿喝水,她趁机把药放入,他眉心微蹙,喉结出现较大幅度的耸动后,药果然吃下去了。 徐墨凛喝光了大半杯水。 曲鸢放好水杯,把他悬在床边的长腿扶正,拉过薄被搭到他腰间,做完这些,她累得气喘吁吁,瞥见落地窗边放了贵妃榻,没有抵抗力地躺了上去。 此处视野极佳,整座城市徜徉在绚丽灯火中,车流如织,时而快速通行,时而缓慢地积在红绿灯前,一盏盏踩亮的车灯,汇成灯河,一直蔓延到天际。 曲鸢本打算躺十来分钟,略作休息,可有他在的地方,她总能很容易入眠,不知不觉,偏头就睡着了。 天色微明时分,徐墨凛退了烧,清醒过来,视线尽头,出现一张恬静的睡颜,他以为是发烧的后遗症,出现了幻觉,他轻揉着眉心,再次看过去,她居然还在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