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鸢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前,他还抱着她,跟她讨要早安吻,让她乖乖地在家里等他回来。 胃部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感,她趴着床沿干呕了几声,泪珠晃出来,一颗颗地砸落地板,碎得晶莹剔透。 她咬疼了舌尖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不能凭着一张照片就去定他的罪,也许,照片是伪造的呢?她不相信他会做对不起她的事,与其说是信任,更准确来说,是怀着最后一丝侥幸。 在和他的第一段爱情里,她投入全部的真心和爱意,最后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,好不容易误会澄清,她从阴影中走出来,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 两情相悦,双向奔赴,她再次深深地爱上了他,深陷其中,不可自拔,如果他以前真的婚内出轨了,背叛属实,那对现在的她来说,将是沉重的,甚至是摧毁性的打击。 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。 曲鸢蜷缩着身体,藏进被子里,一遍遍地默念,不要哭,不能哭。 暮色不懂人间事,时间一到就从四面八方围裹挟而来,徐墨凛回到别墅,整栋楼沉浸在诡异的安静中,他抬头看了眼二楼主卧,眸色幽暗。 他走进被黑暗占领的客厅,没开灯,脱掉外套,搭在沙发边缘,解开衬衫袖扣,捏着腕间的小叶紫檀佛珠,一颗颗地数过去。 落地钟沉闷地悲鸣了七下。 匆匆赶来的甄湘站在门边,哽咽着,轻不可闻地喊道:“徐总。” 徐墨凛如梦初醒,起身,上楼。 清瘦的影子紧随其后,在楼梯上断成几截。 脚步声由远及近,每一步都像踏在曲鸢的心尖上,密密麻麻地疼痛着,她揪紧了胸口的睡衣,能感觉到心脏像风干的花瓣,一片片地碎裂了,碎片在血管里横冲直撞,割裂着她的神经。 她突然害怕,希望时间静止,永远停留在这刻。 不,不该是这样的,做错事,等待审判的人是他。 曲鸢靠着床头,坐直了身,抬手按亮了灯,光刺入眼睛,她眼皮一动不动,目光定定地锁着缓缓走近的他。 几个小时没见,恍如隔世,他变得那么地陌生,他们之前所有的亲密,像是荒唐的幻梦一场。 徐墨凛在床边坐下,安静地看着她,不发一语。曲鸢眸底泛起层层叠叠的冷意,划开手机屏幕,给他看照片:“解释一下?” 他半张脸浸在灯光里,另外半边打上了很重的阴影,几乎没有表情,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,压着无尽的、不为人知的酸楚,他视线始终对着她的,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后,他终于开口,声音哑到了极点,钝刀似的割人耳朵:“我,无话可说。” 无、话、可、说。 她所有的愤怒、委屈、难过,他轻飘飘四个字就揭过去了。 曲鸢心痛如绞,笑得双肩轻颤,慢慢地笑出了泪,那么,是谁跟她说,在婚后相互折磨的两年里,从没想过去找别的女人?! 又是谁说,他的心认定了一个人,就是一辈子?! 多么讽刺,曾经的甜言蜜语,浓情蜜意,如今变成了致命的砒`霜。 曲鸢啊曲鸢,你真是太傻太傻了,同个坑栽倒两次,被他伤了又伤,撞得头破血流。 能怨谁呢?是你活该,是你自作自受,是你主动把刀递给他的。 曲鸢万念俱灰,头疼欲裂,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,此时此刻,她只想知道一个问题,她到底输给了什么人。 “她是谁?” 徐墨凛的心口又被剜了三刀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