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灰色毛衣是她织给徐墨凛的,他在平安夜吻的女人也是她,因为失去这部分的记忆,她误以为他们关系不纯,因此决裂。 “说什么傻话呢?”甄湘摸摸她头发,“搁那种情况,不误会才奇怪。” “只要你平安无事,其他的都无所谓啦。” 坐在沙发等待的梅溪光走过来,轻咳一声打断她们的谈话,笑眯眯地看向曲鸢:“重新认识一下,我是你的心理医生,梅溪光。” 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,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,曲鸢回以清浅一笑:“你好,梅医生。” 梅溪光换上了正色:“我需要对你进行一个全方位的心理评估。” 曲鸢接过他递来的评估表和钢笔,认真在框框处打勾,填完后,梅溪光又问了好几个问题,她一一作答。 目的达成,梅溪光不再做电灯泡,拉着甄湘离开了病房。 走出一段路后,甄湘问他:“梅医生,鸢儿怎么样?” 梅溪光没有正面回答,意味深长地答道:“徐先生才是她真正对症的良药。” 甄湘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,颇为感慨地说:“如果当初不是曲阿姨故意刺激鸢儿,告诉她徐总不治身亡的消息,彻底断绝了她的希望,鸢儿不至于全盘崩溃。” 梅溪光不置可否。 甄湘望着蓝得没有杂质的天空,煦日朗照,和风拂面,她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:“春暖花开,雨过天晴了。” 她今晚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。 病房里,徐墨凛仍沉沉睡着,曲鸢躺到他旁边,近距离地看他,自从他搬离宿鹤公馆的别墅后,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。 有多久? 一个月零六天。 而她失去记忆前,关于他的最后记忆,是去年除夕,她在车里抱着不停流血,陷入昏迷的他,一遍遍地哀求医护人员:救救他。 竟恍如隔世。 男人清减了许多,脸色苍白,额头、鼻尖、下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划伤,平添了几分病弱感,曲鸢指尖沿着他眉心,划过高挺的鼻梁,描摹出他清俊的轮廓。 这一年多以来,他独自承受了太多太多。 曲鸢又凑上去,亲他略显干燥的唇。 徐墨凛睫毛微动,睁开了眼,侧身揽住她,安置怀中,温柔地回应她的吻。 “老公,对不起,让你等这么久。”曲鸢找到他的手,十指相扣,“我回来了。” 好半晌,徐墨凛才“嗯”了声,轻吮住她舌尖,勾缠,搅弄,像是急切地想证明些什么。 等深吻结束,曲鸢平复了呼吸:“老公,梅医生说我的心理状态很稳定,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。” 徐墨凛知道她想问什么,略过煎熬的日日夜夜,直接从第四次成功的催眠治疗说起:“原计划是封住你那些痛苦的记忆,没想到你把我们婚后两年的记忆都忘了。” “这么说也不准确,你还记得我给过你离婚补偿协议,跟你提出离婚。” 曲鸢斟酌着用词:“难怪我恢复‘清醒’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医院找你离婚。” “不对啊。” 事实是,在结婚的第二个月,他决定放她自由,去和日记里的所谓心上人修成正果,他们就这样捅破了窗户纸,澄清误会,开始了甜蜜恩爱的婚后生活。 他冷落了她,让她独守空房两年?还有,他忘记了她生日、结婚纪念日?夜里半路丢她下车,让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两公里山路?……这些事明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,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记忆里? 徐墨凛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你出现了记忆错乱,会把身边人经历的事,以你的逻辑去剪切、拼凑、缝合成新的记忆。” 曲鸢忽然想起来,她曾有意投资一部以追妻火葬场为主题的网剧,上面列出的细节,似乎是里面的情节。 “我们不能逆反你的认知,只能顺着,所以……” “所以,”曲鸢接上去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