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 中年男子,就是郑嘉禾的亲生父亲王崇智。 户部侍郎梁远前来求见,说她的亲生父亲带着她的异母弟弟回了长安城找她了,郑嘉禾都愣了好久。 她童年是跟在郑公和华阳县主身边长大的。 她对父亲的所有印象,就是有一副好皮囊,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她阿娘看上,性格懦弱,在郑公面前讷讷不敢言,在母亲面前好脾气到有些好欺负。但也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胆小怕事的男人,瞒着她们在外面养人。 当初母亲与父亲和离,就是因为父亲养了外室。 郑嘉禾对这种行为恶心到了极点,却没想到她后来入了宫,也碰上了这种事。 她的父亲已经被赶出长安了,七八年了再无音讯,现在却突然回来了? 诸般思绪在郑嘉禾脑子里过了一遭,她往榻上靠了靠,道:“请进来吧。” 梁远应诺。 他便出去,对着候在外面的父子说了一声。看着那对父子进去,他忍不住摇了摇头。 感觉太后娘娘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热情,那他这次引荐,会不会走错了? 梁远一边想一边往外走,不期然抬头碰上秦王殿下,他连忙躬身:“下官参见王爷——” 杨昪望了眼梁远身后的蓬莱宫门,问:“那是太后的父亲?” 梁远道:“是。” 杨昪想了一下:“本王不记得太后还有弟弟。” 梁远嗨了一声:“可不是嘛!下官刚开始知道的时候,也很惊讶,一问才知道,原来是在早就外面偷偷养的。” 杨昪眉心轻拢。 他记得郑嘉禾十四岁那年父母和离,没多久华阳县主就身故了,难道与这事有关? “真是跟先帝一样。”梁远小声嘀咕了句。 杨昪没听清:“什么?” 梁远连忙摆手:“下官没说什么。王爷您是有事要求见太后吧?那下官就不打扰您了,这就告退。” 他拱拱手,在得到杨昪的颔首许可之后,快步走远了。 蓬莱殿内。 郑嘉禾打量着多年未见的生父,和从未见过面的异母弟弟,转头问王崇智:“这么多年没回长安,怎么现在回来了?” 王崇智坐在下首,闻言看她一眼,道:“这话说的,从前那不是你阿公不让吗?” 郑嘉禾道:“我阿公现在也不让啊。” 王崇智:“……” 郑嘉禾懂了:“你是不是听说我阿公神智不清,有些糊涂,才敢回来的?” 王崇智人不在长安,自己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,离了郑家的庇佑,消息滞后非常正常。 王崇智一阵无言,至于说得这么明白吗? “可是我阿公前几天六十大寿,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说吗?”郑嘉禾看着王崇智,露出一个温婉沉静的笑来,“他已经痊愈了,而且,任命他为门下省侍中的诏书今日已经发下去了。” 王崇智变了脸色。 他是参加过科考的人,虽然没中进士,但当时也是个举人,在长安有个小官做的,虽然被郑家赶出长安之后,落魄了很多年,但基本的朝局还是懂的。 想了想,他神情严肃了些,看着郑嘉禾试探着道:“嘉嘉,你不至于也赶我走吧?” 郑嘉禾道:“怎么会呢?您是我的父亲,基本的孝道我还是懂的。” 王崇智松了口气。 他女儿现在贵为太后,只要她不赶他走,他还怕什么!华阳县主已经没了,郑源就算再一手遮天,也不能跟太后叫板! “但我觉得您一点都不喜欢我。”郑嘉禾看着他说,“从小我们就不怎么亲近,后来你离了长安,就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,连封信都不寄给我吗?” 王崇智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。 郑嘉禾却打断了他,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,从未开口的异母弟弟:“恐怕你的心思,全在他们母子身上了吧?” 王桓抓了抓袖子,有些局促。 他开口唤道:“姐姐……” 郑嘉禾端起杯盏,睨他一眼,神色非常冷淡。 王桓被她的眼神吓到,一时不敢套近乎,改了口:“太后娘娘,家母已于去岁过世了。” 郑嘉禾心道果然,怪不得会上京来找她呢。 王崇智心里烦躁,但他到底记得自己来求见的目的,道:“嘉嘉,你看我们不远千里来长安,现在也没个落脚处……” 正这时,琉璃入内禀道:“太后娘娘,秦王殿下求见。” 王崇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