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难得单独聚会,他们很快就把王桓抛在脑后,专心看起街上的百姓。元日正是热闹,百姓们戴上各式各样的鬼怪面具,敲锣打鼓,边跳边唱地从大街上走过。 张羡之瞧见一个特别好笑的面具,抬起头正想让邵煜也看时,目光扫过邵煜盯着窗外的半边侧脸,微怔了一下。 早些年,在他的祖父还没有被先帝贬去蜀地的时候,他还是尊贵的当朝相公长孙,张府郎君。参宴时,总会被旁人打趣,说他生得眉清目秀,几乎可以扮作娇娘子。 可他现在看邵煜的侧脸,也觉得他脸部线条柔和得不像话,比他还清秀,比他还像个小娘子! 张羡之忍不住目光下滑,又看见邵煜脖子上的喉结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 “羡之兄看我做什么?”邵煜察觉到张羡之的视线,有些奇怪地看向他。 张羡之笑了笑,抬起下巴朝他示意:“你看那个人——” “朝廷急报!闲人退避——”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正在跳舞的百姓们顿时惊慌起来,先于传令官开路的卫士们将百姓赶到路边,露出中间宽敞的大道,转瞬间,众人就看见传令官一手高举奏报,一手握着缰绳,纵马从眼前飞过。 邵煜一愣,下意识看向张羡之:“这是出什么事了?” 张羡之摇了摇头:“等晚些时候或者明天吧,或许我们就能听到消息了。” …… 雍州大雪,四日未停,城中屋舍倒塌,冻死冻伤者已有数百人。 在传令官的消息抵达皇宫之前,是安亲王先来蓬莱殿求见郑嘉禾,告诉了她这个消息。 雍州是安亲王的封地,因此他可能对雍州的事更为熟知。但不论如何,似这种突如其来的灾情,地方官员都应该及时向朝廷上报,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应该是朝廷,而不是由安亲王来告诉她。 郑嘉禾盯着安亲王,语调冷硬:“有人瞒报了。” 安亲王道:“臣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。雍州刺史确实处置不当……他是前两年才上任的,没遇见过这种事,一开始有些疏忽……” 郑嘉禾拧起眉头。 安亲王道:“臣已经去信给刺史,依照十几年前那次雪灾的经验,让他赶紧补救了。”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,骑快马一路畅通无阻直达蓬莱殿的传令官的声音,也在殿外响了起来。 “启禀太后!雍州急报!” 郑嘉禾当即传召了户部、工部和几位相公来蓬莱殿议事,在大臣们讨论着的时候,她让人找出了安亲王口中十几年前的那次雪灾的记录。 那次也是雍州发生了雪灾,城中粮草储备不足,又大雪封路,房屋倒塌,以至于到最后,不仅仅是冻死了许多人,还有许多人是饿死的。莫说百姓过得艰难,就是州中官员,都有冻死饿死的。 安亲王府倒是一直好好的。 “经验?”郑嘉禾翻着卷册,声音平淡,“教训还差不多。” 大臣们听得太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,一时面面厮觑,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 只有安亲王听得懂太后话里的讽刺,唇角耷拉下来,面上有些尴尬。 郑嘉禾又详细询问了传令官,关于雍州灾情的信息。情况紧急,许多事来不及迟疑,郑嘉禾很快就和大臣们商议出了一个初步的方案,钦点了几名大臣,调拨银钱、粮食往雍州去,并让他们沿路采买棉衣,以供雍州城百姓御寒之用。 第二日,朝廷终于得到了北戎人的消息。 原来北戎那边大雪下得更严重,天气恶劣,他们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