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泉面面相觑,不曾想事儿竟然峰回路转成了这样。他们怎么就没想到是冯语嫣那夜有蹊跷呢?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,大帅这才刚醒,就方才听了他们说的就知道了? 邢慕铮坐回位上,丁张双手捧了茶来,他摆摆手并不喝,丁张躬着身小步退下。钱娇娘仍坐在下首,望着大门口有些怔愣。 邢慕铮斜睨她,清了清嗓子,“钱氏。” 钱娇娘回神转头,邢慕铮质问道:“原是这冯语嫣装作有孕,坏我名声,你为何不将她乱棍打死?” 一听这话,李清泉身子僵硬了。 钱娇娘道:“我不敢擅作主张。” “哦?”她竟还有些江湖义气,不将李清泉给抖出来。 李清泉感激看了钱娇娘一眼,但他到底是敢作敢当的男儿丈夫,一咬牙走了出来,拱手与邢慕铮道:“大帅,此事是末将的错,是末将阻止夫人,不叫她处置那冯语嫣。” 邢慕铮冷眼扫去,“为何?” “这……”李清泉冷汗涔涔,“因末将以为,冯氏的肚里真有大帅您的孩儿……” “放屁!”邢慕铮怒喝,“未婚先孕,也配称我之子?” 八尺大汉一个哆嗦,不自觉弯下腰去。 邢慕铮继续问:“我且问你,夫人当时意欲如何处置此事?” 李清泉扭头看一眼钱娇娘,喏喏道:“夫人嫌冯小姐不端庄,要她打去她的胎儿,让她浸猪笼!” “夫人既是说了,你为何不照做?” 李清泉豆大的汗珠滴滴地落,“末将,末将以为……” 邢慕铮道:“你以为?夫人是侯府夫人,还是你是这侯府夫人?” 李清泉跪地,“末将知罪!” 钱娇娘垂眸不语,脸上也看不出喜怒。 邢慕铮冷声道:“自己领罚五十大板。” 李清泉一僵,重重磕了一个头,“是!” 五十大板对他们来说也是重罚,王勇急得上前来,“大帅,清泉固然有错,但您就看在他这次的功劳份上,饶了他这一回罢。” “你们对我的忠心,我自是有赏,我何时说了功过可以相抵?” 李清泉对王勇摇摇脑袋,说道:“末将知罪领罚。” 他说完就要退下,邢慕铮叫住他,“可向夫人谢罪了?” 李清泉立刻面向钱娇娘,对她磕了三个响头,“夫人,末将知罪!” 钱娇娘眸光忽闪,淡淡应了一声。 李清泉与王勇退了下去,堂屋里只剩下钱娇娘与邢慕铮二人。室内忽而变得古怪起来,他二人自重逢以来,还从未这样独处一室——自然不能算邢慕铮疯的时候。钱娇娘斜睨邢慕铮,不想他竟在看她。她眼珠一转,收回视线。 沉默。 仍是沉默。 钱娇娘干咳一声,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,总比这叫人发毛的安静要好些。 “你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 她才开口,邢慕铮也开口了,钱娇娘抬手,示意他讲。邢慕铮于是道:“……我的神机盒,是你拿了?” 钱娇娘愣了一下,才点头道:“的确在我屋里。” 钱娇娘转身去了自己屋里拿机关盒,邢慕铮的手在身后紧了紧。过了一会儿,钱娇娘拿了神机盒出来,双手递到邢慕铮面前,“那本西犁的册子,在里头。”邢慕铮单手接过,并不看,随手将它放在一旁,直直看她,“我听说,是你看了此书,才威胁了那蓟族蛊人,令他替我解蛊?” 那个罪魁祸首的蓟族蛊人,到现在也没有姓名,但没有人在乎。钱娇娘道:“不过是机缘巧合下一试,谁知就成了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