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今白骑着棕鬓大马,同沈云天淡淡道:“云天,我又少了个亲人。” 沈云天是跟着他长大的,自然知道他心中苦涩。 丁管家被杀,说实话同朱今白逃不出关系。若他不杀任石榴,也不会惹毛任老太爷绝地反击。 沈云天飞快垂下头:“王爷,若不是我当时手软未杀了她,也不会出这些事。” “诶。”朱今白摇摇头:“不怪你,你未杀她也是好事。若你真杀了她,也不知梅林任家还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。看来是我太小瞧那只老狐狸了,原以为他退居二线手里的爪牙早就磨了个干净,可没想到他手里一直存着后招。也好,这次我们探了他的虚实以后行事再谨慎些罢了。至于丁管家的死,我们先不急,等到了时候再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任老太爷:老狐狸 任霁月:小狐狸 朱今白:狮子 石榴:石榴 哈哈哈哈 第35章 长歌行 人的一生从产婆的欢笑和产妇的嘶哭还有男人的期盼中开始,又从萧瑟的唢呐、喑哑的鸦叫声结束。 从混沌中来,往黄土里去,中间隔着一条光亮的带子,只能朝前回不得头。 哭丧、打鼓、吹唢呐再热热闹闹炸了鞭算是给丁管家饯了别。丁管家一身凄零,断气前最放心不下的是朱今白还未娶妻,等朱今白赶回王府时,他已经入殓了些时日了。 回来的当晚,朱今白把自己在屋里里关了一夜,第二天开门时又是风光霁月的样子,眼底眼里哪里有半分的悲伤。 先帝死时他未曾落泪,他虽是他父皇,可并不疼爱他和他娘,任着宫里的女人和嬷嬷们作践他们两个。丁管家虽然身份卑微,可从小就待在他身边,教他骑马射箭,给他买糖葫芦泥人。可如今他死了,朱今白连哭的资格都没有,更别说替他扶灵。 丁管家在他眼里是亲人,可在顺天府那些自诩人上人的眼中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奴才罢了。朱今白有时觉得荒谬,想去争取些什么,却忽然顿住。 他又何曾平等的对待过丁管家?不论心中如何尊敬他,可还是想让他顺着自己,听自己的话。自己便用着上位者的心思去对待他,何况别人? 官场中的人情往来、尔虞我诈的确让人心神疲惫、厌倦。暗下交恶恨不得你死我活明面上还得笑嘻嘻的谈天说地。 朱今白下了朝后,窥见任施章又瘦了些,自来熟的走过去和他攀谈,仿佛那个要杀掉他女儿的人不是他一般。 任施章知事沉不住气,若让他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差点被他掐了命,当真是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。任老太爷知道他这个性子,也未将气儿通给他,只是暗地派人诛杀丁管家借此敲打敲打朱今白。 任施章一连些时日都未睡好。崔贞身体本就弱,自她得知到石榴被人刺杀的还有一条命时整日的哭,将自己本就薄弱的身子又哭出了病。 任施章心疼她,暗地里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来看,偶然得知宋仕廉擅医术,请他瞧了只说是心里枯竭,要好好调养也只能拖个几年。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打击任施章,他一方面心生惶恐,生怕崔贞前一脚走了去,每夜睡到天将亮未亮时,总得把她摇醒听见她的声音才能心安。一方面他又生了绝望,若她死了,自己活着便是真的没劲儿了,可石榴要怎么办?任老太爷和任霁月怎么办?他就潇洒的撒手不管么? 一去二来,愁上加愁更是老了不少。 朱今白打量了任施章一番后,见他鬓角华发早生才道:“任大人,这些时日看上去颇为劳累,连头发都白了不少,定然是白里夜里操心多了。” 任施章只当他来搭话,长叹了一口气:“是心里有些事罢了。”有些话他一直憋在心里,又不知道往哪个人身上说去,加之朱今白在他眼里正直、善良最是一个君子的模样,便生了对他倾诉的欲/望: “我这辈子既不敢存恶心,做恶事,亦不知老天这般折磨我,让我的妻女尽受苦痛,我.......”还没说完,便觉得自己失态,缓过神摇摇脑袋道:“让王爷见笑了。” 朱今白听他这般说话,心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