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信上,岁三早就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完毕。这会儿见了面,又说一次:“我是岁三,奚苒,你真失忆了吗?” 奚苒点点头,轻轻笑起来。 她一贯是倔强又坚韧,这样一笑,竟然有种脆弱美感,像是什么琉璃制品,碰一下,就要碎掉一样。 岁三再憋不住眼泪,紧紧拥抱她。 两人像是什么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,好半天,才恢复过来。 岁三擦了擦眼泪,蓦地拧起眉,问道:“你丈夫呢?” 奚苒将她引到开放式阳台上,坐在秋千椅,头也不回地答道:“他不在。” 岁三:“之前你不是说你们要离婚了吗?现在这样……是怎么个说法?要不是刚才有人来接我,我都要去锦绣路找你了,没想到你回这儿来了。” 顿了顿,她四下打量一番,兴奋起来,“这就是贺家太子爷的房子吗?天哪!我的豪门剧本有素材了!” 长长一段话,信息量极大。 比贺铭遥那种又想洗白自己、又不太想骗她的含含糊糊,来得清晰明了许多。 这婚姻,带了太多内幕。 哪怕此刻用糖衣温情包裹,散发着致命香甜气味,也让人想剥开外壳,一探究竟。 奚苒垂眸,静静思索许久。 紧接着,抬起眼,认真地望向岁三,“岁三,我之前还和你说过什么事,能不能都告诉我呀?” …… 岁三和奚苒聊了一下午。 晚饭也没留下吃,又急急忙忙地去赶飞机,飞往剧组所在地。 假期只有一天,导演是喻洲这个疯子,要是他明早起来,灵机一动想改剧本,找不到人,非得把她整死不可。 因此,贺铭遥回到家,没见到岁三。只看到奚苒坐在餐桌前,手臂撑着下巴,静静沉思。 她五官清秀,瞳孔黑白分明,含着盈盈一汪春水。 如同油画中那中世纪美人,实在是漂亮极了。 这一刻,贺铭遥不得不承认一件事。 他并非只爱张扬明艳美人,也并非日久生情、爱上了奚苒温柔小意。 这个女人,哪怕是在24岁时,也一样足够迷人。 犹如醇香美酒,一定要慢慢醒、慢慢尝,才能品出甘甜。再一点点沉沦,直至无法自拔。 他的取向从未改变过。 只是少时耐心不足,未曾尝过美酒。 现在是否还来得及呢? 贺铭遥得不到答案,难免心生焦灼。 很快换了衣服,坐到她身边,轻轻捉住她手指。 “今天和朋友聊得开心吗?” 奚苒如梦初醒般,平静地看了他一眼,“……嗯。” “奚苒姐姐……” 她将手指从他掌中抽出,抵着额头,小声说:“贺铭遥。我们去吧?” “嗯?” “去南镇散散心。不是你说的吗?” 她提出要求。 贺铭遥当然没有异议,甚至,眉梢眼角都含了笑意,“好,去南镇。我马上让人去安排。” “谢谢。嗯……老公。” 四月底。 江城天气渐热,路上行人不得不脱掉外套,换上单薄春衫。 哪怕公司里堆积了大堆事物,贺铭遥还是做了甩手掌柜,义无反顾地陪奚苒去南镇旅行。 为了保证旅途舒适,徐明早就提前安排好航线。 贺铭遥带着奚苒坐上贺家私人飞机。 三个小时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