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雾楼, 你当年是怎么死的啊?” 是什么样的东西,能杀死一个寿载万古的强大神灵? 啃萝卜的声音停止了。他思索片刻,依旧是一脸茫然:“我忘记了。” 就知道他这记性, 不能多指望。 她又换了问题:“你说,返魂香的毒, 能让人梦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?” 他咔嚓啃完萝卜, 这次点点头,给出肯定的回答:“如果离得太近了, 气息互相纠缠,毒素互相影响,就会。” 乔胭下意识摸了唇瓣。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,脱痂的时候,留下了一个很浅的白痕,淡得近乎和唇色融为一体。 都因为小boss是个笨蛋,所以连那样敷衍的糊弄都信了。 她捞出残渣,把黑色的药汁倒进碗里。今日特地把药熬得好浓好浓,饭后就端到了谢隐泽面前。 他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,乔胭等着他喷出来的画面,但谢隐泽放下碗,只是眉头皱了皱,又把剩下的喝了。 乔胭背着手站在他旁边:“你不觉得苦吗?” “但是不能不喝。”他盯着只剩下一点残渣的空药碗,似乎有些出神。唇瓣微凉,接着尝到一股甜味。 “虽然不能不喝,但可以吃一颗蜜饯。”乔胭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,眼下的泪痣越发鲜媚,指尖从他的唇瓣擦过,一触即分。 “甜吗?”她问。 谢隐泽抬眸看向她,半晌,慢慢点了下头。 “阿泽,你又溜出去了?” 谢隐泽转头,看见雾楼穿着灰扑扑的袍子,站在一袭暮色下,手里掂了个长树枝,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。 “我没有。” 雾楼斥道:“胡说,分明就有,我亲眼看见你从山门那边走回来的。” 他浑不在意:“就算有,又如何?” “那就——看招!” 树枝鞭打着夜风呼啸而来,谢隐泽随意展扇一挡。树枝撞击扇缘,竟发出金戈相击声,迸射的火星倒映在瞳仁里,在暮色中短促闪现。 “你来真的?”他眉间凝聚着微微的恼意。 “看招看招看招——”树枝复又袭来。 虽然觉得雾楼莫名其妙,但千年前大能的实力让他无法轻视,眼神认真地对待起来。 “小子,你根骨不错,悟性也佳,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继承人?”雾楼笑眯眯道。 “我有师门。” “不识好歹的小子,本尊看重你才愿意教你。你知道这千年来想拜我为师的有多少人吗?这是你求也求不来的机会。” 树枝陡然斜转角度一挑,试图将折玉击飞,少年却手腕一转,顺势开扇,将树枝削成了两半。 谢隐泽嗤笑一声:“这么好的机缘,还是留给别人吧。” 雾楼低头看了看被削成两半的“武器”。 他收了扇,转身要走,冷不丁被一记树枝抽中了背部,跟挨了一鞭子似的,疼得不轻。怒火升腾,腰间溪雪出鞘半尺:“你有完没完——” 雾楼的树枝断了,从身后又变出根新的来:“让我猜猜,你是尊师重道不学外法,还是看不起,不想学?” 两者原因,兼有。他冷哼一声,收剑回鞘,连着剑鞘一起出招。 雾楼仰头而避,口中啧啧有声:“若是前者这种迂腐的原因,阿泽,我可要数落你的不是了。你的宗门如此利用你、苛待你、冷落你,你还要死心塌地,真叫人不值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