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第八天的早晨,他不出所料地看见乔胭出现在战场上。这是赤渊与修真界交界地带的一处城池,战争刚刚打响,还没来得及尸横遍野,前方探子用血传回的消息说谢隐泽出现在这里。 “父亲。”乔胭喊着,因为玉疏窈的帮助下而出逃,有些惴惴。 流泉君摸了摸她的脑袋,就像小时候那样:“父亲永远在你身边。” 天寒,落了一城的雪。所有的血腥和罪恶,都被掩盖在这层似乎永远不会终结的白雪之下。 谢隐泽坐在城池的最高处,手撑着脑袋,百无聊赖地看下方的厮杀。见到他们,也没有任何反应。 也对,他现在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的傀儡罢了。 要进入他的神魂,首先需要限制他的行动,然而一堆人齐齐上场,打半天都没能让对方露出半点破绽。 薛昀被甩飞出去,疼得滋儿哇叫:“靠!他怎么比以前还难打了!” 流泉君的剑断了。他的断剑插进地面,额角流着血,看见小弟子踩着尸骨一步步走来唇角有一丝似笑非笑:“就这些?你们还有别的招吗?” “有。”一道让他感到十分熟悉的女声回答。 陆云铮侧过身子,露出身后乔胭的身影,她五指勾起,漱冰琴发出无声的锐啸,携带寒意涌向他。 谢隐泽微微蹙眉。 琴音落空,他身形微闪,出现在乔胭身旁,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倒吸一口气。 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哪怕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谢隐泽,也没有对乔胭做出任何出格和伤害的举动。 他的手掌轻抚上女人柔软的脸颊,下意识呢喃:“为什么一见到你,我的心就跳得这样快……” “因为她是你的妻子!”薛昀冷冷地道。 “妻子?不,我没有妻子。你是什么人?” 乔胭的手移向漱冰琴的动作被他发现,那纤细的脖颈,顿时落入了一只收紧的大手间。 “呜……” 乔胭呼吸困难。可很快,脖颈上的这只手就松开了,他的拇指在掐痕处怜惜无比地蹭了蹭,语气困惑。 “我这是在做什么?我明明不想伤害你。” 乔胭被他捏住下巴,深深吻住。当着这么多人面,尤其里面还有她爹,乔胭感到羞耻极了,用力推他,却只能换来加深的欺负。 终于,有人按捺不住动作了。他箍着女人的腰,轻飘飘掠上高处,往下看去的视线满是不屑和凉薄。 乔胭被他带到高塔之上,又被他随手一道法术囚在原地。 “烦人的东西太多了,等我解决之后,再来找你。” 他抽出烈焰长刀,看着眼前的男人,这个眉眼间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。凭直觉就能感受到,他和别人都不一样,那种直观的危险性,是个不容轻易忽略的对手。 谢隐泽蹙蹙眉,将长刀横过脸庞,是一个认真的起势。 谢行殊笑着问:“想听你喊一声爹,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?” 乔胭从远离战场的高楼上慢慢支撑起身子,这个级别的战斗,旁人已经没有插手的可能。一对父子隔了二十年,第一次见面,竟然从未停止过拔刀相向。 她想起前一夜,谢行殊来找她。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怖,性格懒散,还有些漫不经心,跟她闲扯了一会儿,渐渐把话题拐到谢隐泽身上。 他说,从来没想过,自己会有一个儿子。 “小孩子又聒噪,又调皮,我是个没什么责任心的人。”他喟叹一声,开口,“如果我有个孩子,肯定养不好。” 可是柳姬很喜欢小孩子。 那段时间,因为宗门内频频来信催促,他有些心烦气躁,情义和大义难两全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。 到家时,柳姬匆匆忙忙往背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