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们都太现实了,我觉得吧,我们该相信真正的友谊……这种该叫管鲍之交!】 【车神啊,我终于找到你了!明早五点半,秋名山上,我等你!】 瞿哚哚脸都青了,默默地退开:“算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 陆子安醒来的时候,又是到了晚上。 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了,沈曼歌给他留了些饭菜,他吃完饭,又钻进了书房。 看着这枚半成品核雕,陆子安心里再没了之前的担忧。 昨晚的梦境此时仍然历历在目,他深吸一口气,拿起凿刀开始雕刻细部。 最美的雕刻,原就该是写实与写意高度融合! 以刀就木,随意生形,一片草丛中,一对对鹿角若隐若现。 而在雕琢那山峦时,他行刀健拔强悍,于刀锋间隐藏古拙浑厚,法度谨严,看似不经意的线条,却仿佛其中隐含万千峰峦! 有薄壁之上,陆子安没有直接敲掉这看似薄脆,实则坚韧的半个圆弧,拿起那柄细如针尖的凿刀,深吸一口气,手稳而缓地在上面开始写字。 《行香子·题罗浮》葛长庚。 满洞苔钱,买断风烟。 笑桃花流落晴川,石楼高处,夜夜啼猿。 看二更云,三更月,四更天。 细草如毡,独枕空拳。 与山麋、野鹿同眠,残霞未散,薄暮沉绵。 是晋时人,唐时洞,汉时仙。 陆子安用凿刀的形式,将这一首词刻绘于这薄壁之上,每一笔每一划都蕴藏着惊险。 美与艺术,在本质上就是一种生命的合乎规律的、同时又是自由自在的运动形式。 杜甫有一句题画诗云:“元气淋漓障犹湿。” 而元气淋漓也是书法家追求的至高境界。 陆子安的这幅书法,初见不明显,细看时方觉其精妙。 他以体现宇宙大化的活泼流行为根本,用随心随性的草书去摹仿天地混沌、迷离朦胧的根源之气,着重表现出虚空流荡的节奏和氤氲气化的境界。 简而言之,就是以自然物象来形容书法的美感,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精神享受。 最难得的是,这幅字的出现完全不会显得突兀。 它既是整件作品的精髓,也是整个画面的完美总结,尤其是在这幅草书雕琢过后,整个薄壁将透未透,若隐若现,更是平添一种仙境之感。 仔细观望,这处薄壁位于绝壁,谁能于这般绝境为眼前的景色题书? 是否是那洞中道人羽化飞升时留下的墨宝? 又或者是已经飞升的仙人们为后人留下的指点? 这一切不得而知,观者只能用自己的思想去猜测,去斟酌,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,却又似乎每种想法都合乎情理。 第191章 罗浮月色 而这,正是这幅字所存在的意义。 陆子安吹掉浮屑,开始着手磨光,打蜡。 当整个作品圆满完成的时候,窗外已经出现了一轮明月。 陆子安将整个核雕拿起来,眯起眼睛细细地欣赏着。 这件作品虽然是他的第一件核雕作品,但是他敢肯定,这件作品绝不逊于他爷爷当年名扬天下的那件吉品! 沈曼歌进来的时候,看到他已经没再埋头苦干,而是在拿着一枚核雕欣赏,便知道他应该是已经完成了,心底不禁吁了口气,还好,她真怕他今天晚上又做一个通宵,那她真担心他身体受不受得住。 “子安,你忙完了?” 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,陆子安嗯了一声,头也没回地道:“把灯关上。” 灯? 沈曼歌虽然有些疑惑,但还是转身回去把灯关上了:“怎么了?” “你过来。”陆子安回过头,神情颇为愉悦,伸手拉着她走到窗前。 柔和的月色,就像透明的轻纱,将两人温柔笼罩。 远天几颗寒星,夜是那么的寂静,窗边沈曼歌买来的一盆兰花已经开了,正幽幽地散发着芳香。 陆子安举起手里的核雕,微微一笑:“你看。” 沈曼歌抬起头,看向那枚核雕。 皎洁的月光如同一片轻纱,静静地披在这一枚雕工精湛的核雕上。 开始时,目光会不自觉被那核雕的雕工所吸引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沈曼歌渐渐变得有些迷惑。 核雕内斑斑驳驳,月影迷离。 依稀有各种洞穴,静立的修道者,爬行着的藤蔓,悠远而不可辨的山峦,更显宁静深沉,还有那一道蜿蜒而出的小溪,上面的桃瓣甚至仿佛正在随着月光上下沉浮…… 最让她感觉非常奇妙的是,草丛中的那一对对鹿角,月影斑驳,那些鹿角若隐若现,仿佛正有微风拂过山岗,温柔地舔舐着整个山谷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