颔首,对罂粟之毒这类的猜测又近了几分。 她广袖一翻,一枚银针在手。眸光一闪,浅浅刺入宫九的睡穴。 “他现在的情况渐渐平稳,倒不如让他先睡一觉休息一番,醒来再说也不迟。” “师妹做主便好。”原随云温润一笑。 …… 生怕宫九醒来后还是这般作妖状,林溯和原随云也没进来竹院。 林溯在库房里去年阎铁珊送来的茶叶里挑出雀舌,来接待她这个第一次蒙面的师兄。 “师兄是何时拜入师公门下的?” 因是无为子的徒弟,遂林溯也不称无为子为师叔了。毕竟算是自己人。若是遇见李秋水和无崖子可要改口了。 “说来话长。我三岁盲目,父亲心疼不已,为我寻遍名医,也未曾治好我的眼睛。后来在我十三那年,父亲听闻逍遥派有神乎其神的换眼之术,便带我求上了缥缈峰。师父心善,便治好我的双眼,且收我为徒。” 说着,原随云垂眸一笑,瞬间海棠花开。“现在想想,倒真是庆幸。若没有师父为我换眼,收我为徒,悉心教导,恐怕现在的我早已被黑暗吞噬,满心恶意。” “怎么会?”林溯面上大写的不赞同。她的水眸清澈,真诚无比。 “我观师兄气度神态,举手投足,皆是大家风范。君子如玉,不过如此。” “师妹谬赞。”原随云又是一笑,清雅而温柔。 “怎会是谬赞呢?”林溯挑眉,“师兄可知,我方才第一眼见到师兄时,可联想到了谁?” “哦?”原随云抬眸,静待林溯下文。 “师兄可知花家七少花满楼?”提起友人,林溯面上生动了不少,“花满楼是我几年前结识的好友之一。他目虽盲,心却不盲。哪怕双目见不到光亮,却心存光芒。此人侍弄花草,极有爱心,性子温柔和善。同师兄一样,是个温润君子。” “那他现在如何了,双目可曾复明?”原随云听说过花满楼,不过是在上天山之前了。那会儿,花满楼盲目的消息才传出。对于曾经经历相同的人,他不免多了几分关注。 “一年多前,我替他医治好了双眼。只是他当初不同意我用换眼之术,遂只好换了的法子。虽然现在双目能视物,但却看得不太清晰。”说着,林溯摇头叹息。未彻底治好好友的双眼,是她较为惋惜的一件事。 “……”不知为何,原随云听后竟沉默了。 换眼之术他是知晓的,需取活人眼换上才可。 半晌,他叹息般地道了一句:“我不如他。” 林溯纳罕。抬眸看他,见他正垂眸,双眸藏在一片阴影之下,晦暗不明。 不知不觉,气氛沉默下来。 好在没过多久,有人打破了沉默。 ——宫九醒了。 “呃……咳咳!” 听见里间的动静,林溯饮尽茶杯中已快见底的茶汤,同原随云起身进屋。 “师弟,可曾好些了?” “师兄。”宫九支起身,朝他颔首。只是喉咙有些干涩,声音便带了些沙哑。 原随云见此,体贴地回身倒了杯白水给他。 宫九谢过,把水一饮而尽。这才把视线放在了林溯身上。 “你是谁?” 林溯歪了歪头,看着这面无表情的少年,只觉得与她之前见到的大相径庭。 “我来介绍。”原随云说,“师弟,她便是师娘收的徒弟,林溯师妹。” 闻言,宫九点点头,遂朝林溯继续面无表情地道:“师妹。” “不对不对。”林溯摇头,“我入门或许比你晚上两年,但年岁却比你大,你应叫我师姐才是。” “……” 见宫九少年双目微瞪,林溯又道:“逍遥派乃隐世宗门,没有那么多规矩。咱们的师父师叔们,据说也是按年纪大小所排。所以,咱们也各令各的,你还是叫我师姐吧。毕竟……年纪在这儿摆着。” 按年纪大小排师兄师姐,林溯这话是信口胡说的。只是,让她叫一个少年师兄,实在开不了口。 按理说,正逢宫九这个年纪的少年人,难免有几分少年意气。争个大(?)辈分也在所难免。 可谁知,宫九听了,把拇指抵在唇边,低头想了片刻后,竟赞同地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 林溯:“……” ——这,这就成功了? “……”原师兄无声扶额。 宫九少年依旧面无表情,不过多了几分严肃认真。但此时落在林师姐眼里,意外的有几分呆萌。 ——她这个新晋师弟。 emmm……好像有点儿耿直(好忽悠)。 “师弟?”她试探性地叫道。 “见过师姐。”少年恭敬颔首。看上去很有同门爱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