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您是认真的?” 靳雨青眨眨眼,却不说话。 这不是葡萄甜不甜、苹果酸不酸的小问题,而是万万人的性命与万万尺的疆土。 靳雨青看他表情复杂又认真,似乎当真在思考如何打这天下。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,推开陈乂跳下床榻,几步斜靠在案边,光着小腿跪坐在绣垫上,在堆地横七竖八的奏章里翻了翻。 折子在眼前一扇再扇,靳雨青翘着脚趾打了个哈欠,才想开口说话,眼前就堵上了厚厚一层阴影。 他抬头,陈乂也半跪下来,两轮瞳色被跳跃的烛光反衬的黝黑难测,挑起靳雨青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,在指尖出神的捻了捻。 靳雨青不住往后退了退:“……陈乂” “君要天下,臣必万死不辞,别无二话。” 陈乂沉下肩头,几乎要将头颅埋在帝王的肩上,衣上的安神香被体温蒸热了源源散发出来,缭绕在两人周身,他用悱恻如情话的口吻,说着令中州四国无不骇然的誓言。 靳雨青楞住,嘴角戏弄的笑容渐渐敛了回去,方才一番“不过玩笑,逗逗你罢了”的荒唐解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,陈乂是当真想为他打天下的啊。 这一刻,面对伏在自己肩头的陈乂,靳雨青很是动容。不禁抬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发鬓,把一声未出口的叹息悄然咽回了肚子里。 只可恨,这只是个任务世界而已,到底不能与他长久相伴。 却也不知,到了必然要分别的那一天,这段感情对陈乂来讲是好是坏。 而此时,陈乂在想,天下之争,早晚有一天要搬上各国的沙盘。 既然在中州版图上,那唯一一把真龙天子的宝座只可能坐着一个人——那么为什么不可能是大晋呢?为什么不能是他眼前这个目光明亮的少年天子? 他的陛下,头戴玉旒金冠,身披五爪金龙;号角声起,礼乐齐鸣,金殿之上震袖一挥,普天之下莫不俯首称臣! 那该是一副怎样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象! 陈乂归根结底是宣武将领,他身体里留着宣武铁军的血,此刻他身上属于武将的每一寸,都因为那样一统天下的恢弘想象而叫喧不止。他也期待着,宣武族人每一代都期待着能够再次征战沙场,用手中长.枪征服一切。 许久,他才回过神来,起身撤开,踌躇片刻从袖口拿出一颗圆润的琉璃小珠。 珠子小指指腹大小,用一根细小的银链串着,透着丝丝或蓝或绿的光泽,里面雕了一朵白兰,纤毫毕现,栩栩如生。 靳雨青二丈摸不着头脑,抬眼瞧了瞧他,“这是?” 陈乂眼神柔和下来,道,“陵州的特色物件,臣看着精致就给陛下捎带了一颗回来。” 靳雨青指指自己:“我戴?” “只是好看而已。”陈乂解释了一下,却拿一种与语言完全不符的暧昧眼神看着他,几分期待,几分深陷如水的柔情。 “……” 两人对视好一会,靳雨青一面觉得他心口不一小傲娇,一面又觉得心里发暖,十分感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