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者何人了,转身反拥了回去。 陈乂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说,沉默片刻,按下他的脑袋就贪婪地亲了过来。月色正好,庭中无人,靳雨青一件中衣挂在肘间,诚实地回应着对方的渴望,也抒发着太久无法相见的思念。 “什么时候回来?孟岩城已破,封国已有意投降,这仗没必要再打下去了……”靳雨青半启朱唇,眼角飞红。他已与三年前不同了,少年之气已完全蜕变成挺拔之姿。 陈乂专注地凝视着他,忽而低头一吻他的眼角,只是抱着他倚靠在庭廊中,看了一晚上的月亮。然后天不亮去了趟丞相府,连句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都城。 皇城之中的帝王只知晓定国大将军撕毁了封国的降书,继续挥师南下。 等到睿王都已经长成了一个十足英气的少年,考校学问无一不精。陈乂竟是再也没有回来过,传回都城的只有一条接一条大快人心的喜讯。 南伐大军已经连破卫城三座,直逼封国国都! 面对案上累若小山的军报,靳雨青却越来越不安。他都快不记得上次见陈乂,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。 “上次陈将军回来,是平宁三年,定国将军大破封国孟岩城之后。”书鱼提醒道。 靳雨青侧了侧眼,书鱼立刻闭上了嘴。 展开由前线暗卫传回来的密信,又不过是同样的六个字——“将军一切安好”。 皇帝瞥起嘴角,黑睫垂落,刷出眼底的一片阴晦的阴影。寂静无风的殿中,窗影蓦然一闪,书鱼一个激灵不禁退了两步,不可置信地窥视着斜倚在案前的青年。 他侍奉靳雨青这么多年,从小皇子到九五之尊的帝王,却平生第一次从这位惯常笑盈满面的青年身上,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。 帝王殿中寒气森森,只见靳雨青从袖中掏出另一份密信。 展开,撕得粉碎。 然后拔剑而起! 书鱼落后皇帝三两步,将案上的残纸碎片匆匆扫了一眼,将所见的文字在脑海中排列拼凑,霎时大骇!脸上表情变幻精彩纷呈,最后惊惶无措地去追已经走远了的皇帝。 “陛下、陛下!” 此刻晌午过后,正是太傅教睿王读书的时间。 书鱼一路阻拦,他知道皇帝要去哪,却也明白此刻不能让皇帝去,否则极有可能发生血溅宫墙的惨事。可他更知道对于陛下来说,远在封国前线的定国大将军意味着什么。 “将军将死,暗卫叛,丞相知之。” 书鱼一下陷入了两难之中……毕竟这碎纸片上拼凑出的内容,足够丞相遭上一回大劫难。劝,对皇帝来说不公平;不劝,对丞相来说亦不妥。 满朝文武,谁不知晓丞相那一颗为国为君的拳拳之心。 书鱼犹豫间,靳雨青已经一脚踹开了云麓宫的殿门,长剑的凛冽寒光径直投在殿内人的脸上。 睿王一惊:“皇兄?” 秦致远见他盛怒竟是丝毫不作惊讶,反而一脸平和地对睿王道,“王爷,今日就到此吧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