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 敲门声越发急迫,直到外面那人开始喊:“八珠,你再不开门,我去叫侍卫来了!”吴桂花握住腰牌,做了个决定。 她打开了院子的门。 外面那人月白色的大袖衫外套着条明紫色的长背心,身形极高,眉间微有纹路,是个年约四十许的中年女人。她的手有些粗糙,脸上却白而有光泽,看着很有些精明,应该是个有点等级的宫女。她看见吴桂花在这,明显有点受惊吓,但只是多看了她两眼,竟然不十分惊奇,一手掩住口鼻,推开她往里走:“你姑姑干了什么,这里竟这么臭。这几日怎么不见人影?” 吴桂花立刻明白过来,这人不认识她! 这个时候,当然是静观其变最好! 美妙的事发生了,那人竟没逮着她追问,低声自语:“我也是傻了,问这个傻子,她能知道什么。”疾步往里去了。 吴桂花站在廊柱下面,听见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。 那女人冲出来,扶着门廊的立柱一阵狂吐之后,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 她肯定去通知别人去了! 要不趁这个机会先躲起来再说? 可现在皇宫里已经有一个女人知道了她的存在,如果她无故消失……要不要跟皇宫侍卫玩躲猫猫? 吴桂花内心天人交战,忽然想起先前见到虎皮纹的地方,转身跑向后院。那里一定有个秘密的藏身地!跑过去时,看到吊在槐树上的草绳,她犹豫了一下,把它扔回了墙那头。 院外疾雨般的脚步声冲过来,有男人大声问:“是哪间屋死了人?” “那间屋。”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。 吴桂花赶忙趴在草丛里,不敢再动了。 但外面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到后院来的意思,那阵脚步声真的像急雨一样,飞快地来了,又飞快地走了。 期间有人问了几句话:“这宫人也是伺候吴庶人的?” 那女人答道:“她就是一个粗使宫女,这一片宫室都是她在打扫。” “那你是谁?今日为何到这里来?发现这女人的时候,这附近有没有别人?”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,吴桂花心不由提了起来,听那女人有条不紊道:“我是尚宫局秦司簿,与刘八珠是同乡,这几日她原本应到尚宫局换新的腰牌,却始终不见人影,我便走了这一趟。我发现她时,”她顿了顿:“她的身边并无旁人。” 吴桂花悄悄吐了口气,听那侍卫声音客气了不少:“原来是秦女官,失礼了。那你知道,她平时有没有什么病?” “我仿佛听她说过,近些日子她时常感到胸闷,可您知道的,像她这样的宫人,生了病也不会有人给她来瞧,怎么?她是突然发了病么?” 侍卫说:“她床前有呕吐物,几案上放有未喝空的药碗,神态安详,照常理推论,应当是病死的。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,是不是还要看仵作了。” 秦司簿苦笑了一声:“一个没钱没势的宫婢,死便死了,谁会专门给她请仵作?” “那秦女官的意思是……” 秦司簿的声音很低落:“没什么,多谢您了。” 侍卫说:“若是秦女官没有其他的事交代,那我们就先走了。” 秦司簿道:“没有了,请大人先行吧。” “秦女官不走吗?” “不了。我与八珠同年进宫,又是同乡,总有些香火情。我想找找她有什么遗物,也好给她家人捎去,也算全了这份情义。” 听到这里,吴桂花心中一跳。这个秦司簿跟侍卫的对话让她有种感觉,她仿佛很不希望侍卫们发现这里有除了刘八珠之外的第二人,这是为什么? 侍卫最后说道:“如果秦女官稍后有事想起来的话,可以到永安门的侍卫班房告知我们一声。告辞了。” 侍卫们离去没多久,一双红绣鞋出现在吴桂花面前,秦司簿蹲了下来。 吴桂花趴在草丛里没动,她能感觉到秦司簿没有恶意,她看她的眼神,更多的是好奇,还有少少的忧虑。 秦司簿蹲下来:“你姑姑死得这么突然,以后你怎么办?” 见吴桂花目不转睛盯着她,不由伸出手挡住她的视线,道:“你这样瞧着我也没用。我只是一个司簿,若你是个好好的人,给你安排个活计倒不难。可你这样傻,没了你姑姑,你在这皇宫里又能活多久?” “我不傻。”吴桂花觉得,一时装傻子不难,一直装傻子的难度太高,她必须抓紧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