琥珀手里接过剪子,亲自给小奶猫剪去伤腿附近的长毛,以干净的湿布擦去它身上干涸的血迹和尘土。 她的动作轻巧小心,神情专注,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只小猫身上,仿佛在她眼里,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。 迦楼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 他与楚千尘也不过是几面之缘,但这位姑娘已经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,无论是她出神入化的医术与箭术,还是她对上大齐皇帝、太子时的从容不迫,以及她去驿馆找他谈条件时的杀伐决断,还有此刻…… 佛曰:世间万物皆有灵,万事皆有因果。 他这趟来大齐能遇上她,也许冥冥中也自有因果。 前堂里,静悄悄的。 对于楚千尘来说,治疗一个猫儿再简单不过了,她前世也是从治疗小动物以及人的一些小病小痛开始她的习医之路。 短短一炷香功夫,楚千尘就给这只小奶猫接好了伤骨,又包好了药。 麻沸散的药效还没过,小奶猫还是蔫蔫的,晕晕的,一动不动,仿佛被蹂躏了一番似的。 楚千尘在它头上揉了两下,才去净了手,道:“法师,它这伤只上一次药是不够的,要养上十天半个月,这段时间它的腿都不能乱动,不如把它给我吧?” 琥珀眨了眨眼,有些惊讶。姑娘的意思是要养这只猫? 迦楼的眉头微微一动,目光愈发温润,同样有些意外。 “那就劳烦姑娘了。”迦楼微笑着施了个佛礼,“看来它与姑娘有缘。” 楚千尘伸出手指在小猫的鼻尖刮了一下,“你给它取名了没?” “不曾。”迦楼也去净手,他手背上被猫抓的伤口还没愈合,水盆里多了一丝血丝。 虽然这只是小伤,其实不用涂药膏,但是楚千尘想着这猫现在是自己的猫了,她的猫抓了人,她当然是要负责的。 楚千尘只是一个眼色,琥珀就明白了,动作娴熟地摸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罐。 楚千尘指了指迦楼的手背道:“这药膏一日涂两次,涂上三天就好了。” 虽然迦楼看着和善得很,可琥珀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,她把十全膏给了多摩,特意补充了一句:“保管不留疤。” 多摩:“……” 大男人手背上留个疤算什么,就是脸上留疤,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! 多摩看了迦楼一眼,还是把小瓷罐收下了。这位姑娘给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好东西! 既然事了了,迦楼就带着两个随从告辞了。 从济世堂出来的时候,他停下脚步,朝斜对面的一条巷子看了一眼。 多摩和青衣少年也察觉了什么,目光如剑地也望了过去。 狭窄的巷子里乍一看空荡荡的。 多摩低声道:“有人盯着我们……” 迦楼微微笑了一下,不置可否,转身离开了。 多摩又朝那巷子望了一眼,轻蔑地嘀咕道:“大齐皇帝还真是小家子气!” 诚如迦楼一行人猜测的,一直有人暗中盯着济世堂,迦楼来过济世堂的消息不消一刻钟就传到了宫中的皇帝耳中。 “……皇上,乌诃迦楼刚去济世堂见了那位神医,他在里面呆了近半个时辰,锦衣卫不敢靠近,所以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。”锦衣卫指挥使陆思骥对着皇帝禀道。 皇帝坐在御案后,面沉如水,一手慢慢地转着拇指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