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勉强算是戴罪立功,就算新帝事后清算,最后也就是贬官罚俸。 张华焕在心里飞快地衡量着利害关系。 杨玄善听着额角的冷汗愈发密集。按照韦二公子的说法,会试考题泄露了两次,也就是说,他们礼部肯定出了泄题的内贼。 京兆尹比杨玄善还紧张,总觉得顾玦让他当堂审理此案,是怀疑他也是韦敬则一党的官员,怀疑他想给韦家脱罪。 这一瞬,京兆尹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,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宁折不弯的直臣,但也绝对不会牵扯到会试舞弊案中,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。 京兆尹连忙作揖,郑重地应了:“臣遵命,臣这就开始审理此案。” 于是,两排衙役在公堂两边站定,在一阵阵洪亮整齐的“威武”声中,京兆尹开堂了。 京兆尹坐在公案后,简直浑身不自在,但还是开始审案了,第一句话就是质问:“韦远知,你贩卖会试考卷,可认罪?!” “……”韦远知咬着牙不说话,脸色比纸还白,三魂七魄吓得飞了一半,只盼着父亲韦敬则得了消息能赶紧来救场。 京兆尹一手紧紧地抓着惊叹木,犹豫了,不知道该怎么审。毕竟这个被告的身份不简单,现在听审的人身份也不简单,就他一个区区京兆尹身份最低! 就在这时,顾玦淡淡地开口了:“不打吗?” 根据大齐律,审案时,须“先尽听其言而书之”。 也就是说,主审官要给犯人先陈述案情的机会,哪怕是他的供词有假,也要让犯人把话说完,然后主审官再根据案情的疑点诘问犯人。 如果罪证明确,而犯人却拒不认罪,那么,主审官就可采用刑讯之法,比如杖责、夹棍等。 通常情况下,被刑讯逼供的犯人一般都是平民百姓,对于像韦远知这种出身尚书府的世家子弟,不看僧面看佛面,主审官通常是不会用刑讯手段的。 可现在顾玦就在现场,顾玦说打,京兆尹敢说不吗?! 满朝文武都知道新帝顾玦是个说一不二的主,独裁专断,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策,顾玦的身上拥有那种如同开国皇帝般的霸主气质。 况且,京兆尹是个聪明人,他也看得出来,顾玦借着这件事不仅要彻查科考的漏洞,而且还要清理朝堂上的那些蛀虫。 而他就是新帝手里的那柄剑,他也没别的选择,不站新帝,难道还去站韦敬则吗?! 在极短的时间内,京兆尹心中就有了决定,“啪”地敲响惊堂木,朗声道:“罪证确凿,韦远知,你仍拒不认罪,死不悔改,来人,给本官杖责二十!” 衙役们得令,立即把跪地的韦远知拖了起来,然后让他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。 接着,那粗实的水火棍一棍接着一棍地打在了韦远知的臀部上 “啊!” “哎呦!”韦远知惨叫不已,臀部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。 每一下都仿佛会要了他半条命似的。 衙役一边打,一边数着数,与此同时,那些被衙役们挑来旁听此案的五个学子也进了公堂,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。 他们都猜到了这个挨打的人犯想必就是那个涉嫌贩卖会试考卷之人。 韦远知被这结结实实的棍棒打得哭爹喊娘,眼泪鼻涕一起掉,他活了二十年,也从不遭过这种罪,痛哭流涕:“别打了!” “别打了,我认!” “是我贩卖会试考卷!” “我知错了……” 然而,就是韦远知认了罪,棍棒也没停下。 既然新帝认同杖责二十,那么这二十棍就得打足了,谁让韦远知不识时务,早点认罪还可以免了这顿棍棒。 那些学子们闻言,全都既震惊,又愤怒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