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, 我跟何工对接过了, 最迟这个月底他们就会出发。 听到关于研究所的事情,简安宁倒是认真了些, 不过很快他又把重心绕回到了良昭身上。到时候你呢?是留还是走,至少给个准信,也好让我做安排吧?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会留下,现在就更不可能了。良昭的目光透过木质窗沿,落向了户外。 凌玄仍旧带着一群孩子们坐在教室门口讲着故事。今天的主人公是希腊神话中的奥德修斯。他耐心柔和的语调, 一如往常。 因为他?简安宁也循着视线看过去。 良昭的神色不改,在眉目俊朗的人身上停留数秒,气定神闲道:因为有的人和心,只能同时被带走。 在农庄待的时间久了,良昭与这里的人渐渐熟识起来,就连孩子们看上去也比初见时活泼了许多。 凌玄更是迅速地与小朋友们打成了一片。诊疗室的窗外每天除了欢声笑语,还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动静。 某日,安保员Samuel巡视完了周边,闲来无事搞起了木制手工艺品,引得一群人围坐在院子里旁观。 良昭待在诊疗室里,听着窗外嚓嚓的锯木头声响了一上午,直到午饭后才安静了下来。 没等掀起木窗板看看外面的情况,诊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。穿着件灰色薄T的凌玄,举着一个木浆色的小玩意走了进来。 良工,你看这个。青年摊开手,一块迷你滑板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。 良昭正坐在桌子前写着最近在农庄里的工作记录,只稍稍抬眸瞥了一眼。 Samuel送你的? 嗯。 很好看。 极简的对话结束后,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,只剩下良昭的钢笔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细索动作声。 微风从窗口的缝隙吹进来,拂乱了笔尖下的薄纸。良昭趁着伸手去抚平它的时间偏了偏头,刚好看到凌玄比自己还专注的侧颜。 他正摆弄着两小块纱布,用剪刀剪成了奇怪的形状,连有人停下笔看他也浑然不觉。 这人难得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安静下来。良昭暗自腹诽了两秒钟,又低下头去写字。 唰啦唰啦 过了不大一会儿,良昭再次被这种响动吸引了注意力,紧接着就看见那只迷你的小滑板从桌案另一边缓慢地滑动了过来。 操控着它的,是两根缠着纱布,还画了彩绘的细长手指。 灵巧的指尖轻点桌面,伴着轮子滚动声,一会儿直立加速,一会儿弯曲转弯,仿佛真的有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小人儿娴熟地踩着滑板,慢悠悠地玩耍着。 忽然,滑板撞上了良昭的白大褂,被稍稍弹回去了一些。 小人儿貌似晕乎乎的,踩着他的左胳膊慢慢向上攀爬,最后逐渐胆大起来,挑逗性地晃了晃裙摆,坐在了良昭的臂弯处,晃荡着两条小腿观赏起了风景。 别闹。 良昭的左臂纹丝不动,右手另起一行,继续在工作记录上写下遒劲的汉字。 然而这次的小花招还没完。 小人儿从纱裙后掏出一本同样迷你的手工书,摊开在面前悠哉地读了起来。 曾子曰:吾日四省吾身,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答应了给别人买滑板,却不买乎? 最后一句念完,良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原来凌总这一大圈子兜的,就是为了和他讨滑板。 良昭抬眸向上,看到了贴凑在身边的小人儿本尊,好看的眸底正眼波澄澄。 良工,三天没出门了,救救我。 金色的阳光从湛蓝高远的云幕缝隙间垂落,撒向土地。 日落时分愈近,天地间愈发像一幅配色热烈的水彩画。 良昭扶着车辆的方向盘,行驶在空荡的盘山公路上,后排座位上还倚着个心情舒畅的人。 凌玄的脚下踩着只全新的专业山地板,迎着车窗上的灿烂余晖,朝驾驶座上的人轻笑。 良工破费了。 开心了?良昭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邻居脸上的怡悦颜色。 凌玄轻踩长板尾部,把它竖立起来仔细观看,还是忍不住称赞:看不出来良工还挺懂滑板的,选得好极了。 良昭脸色平和地打了把方向盘,沉声回应:我也有十几岁的时候。 十几岁?变着法的说我幼稚?凌玄嗤笑着看向窗外,看到前方空旷的道路忽然拍着座椅要求:停车停车。 又怎么了?良昭疑惑地刹在路边。 试试新板子。不等人回应,青年已经抱着滑板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