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松开伞的动作却是比往常钝了些。 元琼没等来他的回答,眼眸不似往常那般明亮。 宝瑞在一边有些着急,她从未见过自家的公主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。 公主对徐正卿的感情,别人看不出,她日日跟着,却是能懂的。 她叹了口气,默默退了出去,带上了门。 房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。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,屋里也显得黑压压的。 元琼见宝瑞走了,垂着眼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了自己要说的话,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,身前一片阴影压来。 她愣愣地抬起头,发现徐夙不知何时离她如此之近。 瞬时,方才整理了好久的话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。 午间的昏沉感更甚,让她的呼吸陡然加重。 他离她越来越近,踮个脚便能亲到他的下巴。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往后退了一小步,他却箍住了她的腰,让她无处可去。 桌上熏着香,袅袅烟起,带走她最后一点清醒。 也带走了她背后手中捏着的纸。 嗯? 纸? 她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和他手里的纸,脸唰地红了! 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! 她咬牙去夺:“你还给我!你怎么这么幼稚!” 幼稚? 徐夙挑眉,倒是第一次有人拿这个词形容他。 他没有任何想要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,若是换了一个人,他根本不会管。 偏偏眼前小姑娘红着脸着急的样子让他来了兴致。 他本来就比她要高出许多,若是他不想还她,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回去。 两人在一来一回中调转了方向。 元琼是真急了,不管不顾往徐夙身上扑。 却没想到他为了躲她悠悠往左侧挪了一步,她刹不住步子,直往桌上的熏香炉冲去。 徐夙脸色微变,将纸往地上一丢。 刚还被争来争去的纸张飘飘然落在地上。 他衣袖挥过,已挡在了她的前面,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把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。 砚被他撑住桌子的另一只手撞翻。 浓墨泼出,墨色染黑了他的袖子,亦晕染了他浅色的瞳。 这一次,是真的拥抱,萦绕着缱绻。 气息交缠间,不知是谁扰了谁的心神。 元琼双手撑在他的胸口,怔怔地见他动了动唇。 没管他要说什么,她慌张地站直,抢在他前面小声说道:“徐正卿不用说了,没有冒犯,是本公主自己没站好。” 余温犹在,徐夙望了一眼自己被染得一塌糊涂的袖子。 大意了,怕是洗不干净了。 他放下手,竟是低声笑了:“臣想说的是,小心点。” 方才被丢下的纸此时正摊开在徐夙的脚边。 元琼因为他的话一个分神,没能拦住他捡起地上的纸。 徐夙看着那张纸,只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过来元琼不愿让他看的原因。 他目色沉沉:“竟不知公主临的是臣的《悲秋赋》。” 都已经这样了,元琼也不再遮遮掩掩:“徐正卿大概不知道,你的手书早已流入民间,还被反复临摹,甚是出名。” 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。 “所以,本公主便拿来看看。” 其实,挑的不是出名的,而是他的。 不过她天生好面子,这种肉麻话她没那么容易说出口。 徐夙没说话,眼睛未离她写的字。 琴棋书画她大都不太通,唯一好的便是书。 可饶是元琼对自己的书法再有自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