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了默,徐夙停了下来:“公主要臣背您?” 元琼侧头,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。 她尽量镇定:“也不是非背不可。” 要他背人果然还是过分了点。 身边人却是已经走到她身前,缓缓蹲了下来:“公主的右手能搭住臣的肩吗?” 右手骨裂不过是几天前的事,元琼沉浸在云雀和沈斯觉的事情中,都忘了自己的右手还被固定着。 原来是因为这个。 她抿抿唇,垂眸看向半蹲下来的徐夙,轻轻挪了挪手,小声说道:“能。” - 云雀和沈斯觉不知何时走到了前面拐角处,没了踪影。 元琼却趴在徐夙的背上,刚刚上桥。 檀木香气就着雪变得更加凛冽,如她想象的那样,身下人的背□□却削瘦,骨头一根根的突起,让人平白地心疼起来。 他走得却是稳,一如既往。 走了两步,一滴雨滴到了元琼的鼻尖上。 伞还在马车上,她于是提醒道:“徐夙,好像要下雨了。” 徐夙应了一声,继续背着她慢慢走。 见他没有反应,她只得再说道:“你还是放我下来吧,我们走快点回去拿伞,曲析今早还嘱咐你别淋雨呢。” 徐夙没应,却问道:“公主考虑好了吗? 元琼撇撇嘴:“考虑哪有那么快给答案的,你先把我放下来,我回去慢慢考虑。” 不过比起她考虑的速度,她觉得徐夙走得更慢,过一座桥走出了跨越漫漫长路的感觉。 本是后他们上桥的一对老夫妇都从他们身后走到了他们边上。 老妇人看似很是喜爱他们,对元琼笑了一下,而后又转头看自己的那口子:“你看看人家小夫妻多有情调,郎才女貌的还那么恩爱,你怎么不知道背我过个桥呢。” 那爷爷佝偻着背,摸了摸花白的胡子:“你这老婆子,年轻的时候我不知道背了你多少次了,现在怎么是背不动啦。” 听着自家老伴的话,老太太跟笑起来竟还有少女的娇羞模样,历经岁月亦不见老。 元琼才回了个笑容,随即听到后面的话脸倏地一红。 而不知怎么,本要把元琼放下的徐夙也没了后面的动作。 感受到背上的小人搭在他肩上的手僵了一下,他仍是背着她,慢条斯理地低声重复:“公主,有人说我们是夫妻。” 那话平平淡淡的,但元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总觉得他的话里带着笑意。她咬了咬下唇,好像示威一般地拍了一下他的肩,要他不许跟着瞎说。 夫妻吗? 刚喜欢他的时候,这两个字她连想都没想过。 只觉得他是比自己还要高高在上的人,比天上的月亮还高还远,怎么抓都抓不到。那时候她只要能和他靠近这么一点点,都可以开心好久好久。 未曾想过有一日这么一个人会背着自己过桥。 她在他背上偷偷笑了两声,竟然也没去纠正那老妇人的话。 老妇人把他们两个说悄悄话和来回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全然当作了小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,像看自家孩子一样,笑得眼睛都没了。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不算很大,那对老夫妻打了伞,牵着手一步步往家里挪去,走之前还和他们挥了挥手,要他们赶紧回家。 即便是小雨,淋得久了也还是难受的。 下了桥,有人在摆摊卖伞,徐夙索性买了一把。小商贩最喜欢在下雨时给没伞的人卖伞,一把破竹伞也能卖出个好价钱。 元琼撑开了那把伞,小的不行,遮一个人顶多了。 “徐夙,你真不把我放下来?你不累吗?” 问是这么问,其实她是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重啊?虽然她才不重,但是背这么久,万一呢? 现在还打了一把伞,岂不是显得她更重了。 徐夙却没这打算:“这伞这么小,臣背着公主还能遮一点,并排走谁都遮不住了。” “那我们再买一把不就好了?” “已经走远了,太麻烦了。” 元琼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