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回来,俪姬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,原与筝便也陪着她一起去找了。 当元琼回到云一观的时候,只有赵王一个人在。 元琼看着他走来,手突然不知该往哪儿放。 赵王脸色铁青,见她满身是血,略带沧桑的手上下动了动:“元琼,怎么搞成这样的?” 元琼动了动嘴,有片刻的犹豫。 此刻她竟然不知道,她的父皇是在关心自己,还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知道了什么? 她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:“父皇,元琼没事。” 赵王还是那副关切的面孔:“好,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 那张慈祥的面孔一如既往。 即便出走前她知道了父皇做过的那些糊涂事,她却始终说服自己,父皇只是一时糊涂。直到现在,她还是不自主地在心里希望他是个好人。 可是,下一刻,她听到他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那后山那尸体是怎么回事,宝瑞怎么会在那里的?可是你们看见了什么?” 在那双老迈而浑浊的眼中,芒刺一闪而过。 让元琼的心沉了一分。 徐夙的眼神缓慢地从她身上拂过。 昨日见到那个大夫的时候,他便觉得那个人不太对劲。 再到今日看见他躺在血泊中时,他的思绪依旧被占满,没有来得及去细想。 小道上有一地尸体。 而其中一个人,他认识。 那人叫做裕同,是个孤儿。 多年前赵国瘟疫爆发时,他倒在乌烟瘴气的破庙中,是曲析把他救起来的。 再后来,听说他去了应毕时手下。 现在看来,赵王这是动手了。 而小公主怕是都知道了。 君王多是无情,他从不意外。 可这个人,不只是君王,还是她的父亲。 徐夙向前走了一步,弯腰作揖,想要至少为她粉饰住这表面的平和。 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,便听她惊恐地哭出了声。 他起身,侧目看去。 小公主簌簌落泪:“父皇说什么,宝瑞……宝瑞她死了?” 眼泪是真的,惊恐却是假的。 她颤声解释来龙去脉:“元琼清晨去柴房的时候听到后山的小道上有奇怪的声音,所以便让宝瑞陪我下去看了看,谁曾想没走几步便见到地上躺了一地死人。再后来……再后来元琼便失去了意识……醒来后才知道这些竟都是池培元池大人干的!” 惧色和疑惑混杂,她喃喃自语着不懂池大人为何要这么做。 那模样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。 赵王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:“罢了,这些事和你没什么关系,父皇都会处理的。” 元琼眼角带泪,可怜地点了点头。 此时,俪姬和原与筝也回来了。 俪姬追着元琼好一顿看,又哭又骂:“你怎么这么不让本宫省心?出去不知道带几个人跟着吗?伤到哪儿了没有?啊?” 元琼把受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。 母后,真好啊。 她肿着眼睛摇了摇头,安抚地说道:“元琼没有受伤,就是哭得多了,眼睛好疼哦。” 俪姬尚且不知道宝瑞已经死了。 她看不见宝瑞,便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打点凉水来给她敷眼睛。 随后又不放心地转身:“不行,本宫还是去让人叫个大夫来看看。” 等到俪姬也走开,元琼再也绷不住,红着眼又往北边的小路走去。 原与筝眼尖地发现她袖口染着的血,叫了她一声。 她却像没听见一样,头都没回一下。 原与筝察觉不对,征询地看了徐夙一眼。 徐夙蹙眉跟了上去:“公主。” 她没应。 他抓住她那还在流血的手背,声音沉了些:“公主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