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和谋略,极尽详实。 元琼大为震撼,带着一颗敬畏的心读了下去。 却在中间一页翻到了一张字条。 字条上写了两句话—— 息语,止息于言语。 徐夙,字息语。 元琼声音闷闷的:“徐夙,徐家满门被灭那日,你还没有字,对吗?” 顿了顿,徐夙答道:“对。” 男子二十,长辈才会为之取字。 《国策论》是他的父亲所写,每一日都会写。 后来是曲析折返徐府,把这本书带了出来。 曲析告诉他,这是徐枝生日那天碰巧看到了他父亲提前为他取好了字并写了下来,而后笑着将字条夹进了《国策论》中。 徐夙捋着她的背,神思逐渐飘回:“父亲为臣起这个字的时候,大概也不曾想过,这字会成了留给臣最后也是唯一的念想。” 他继续说道:“后来臣还是用了这个字,可是臣做不到息语,亦不觉得有人配得上喊出这个字。” 元琼闷在他怀里,忽然想起当年沈鸢一遍遍喊徐夙“息语”,心里一阵抽痛。 别人不可以喊,晋国人更不可以。 那时他是如何忍下去的。 元琼仍旧抱着他,手不自觉抓紧他背后的衣裳。 她没想到是那天取的。 本来她只是以为这个字会让人发现他真正的身份,所以她那么喊了,就好像坦诚相待了。 可现在想来,他不愿别喊这个字,是不是也是不愿忆起痛苦的过去。 她抬头看着他,再次吻了吻他的下巴,“对不起,我以后都不那么喊了。” 这个字对他来说那么重要,她不该随便喊的。 徐夙捧着她的脸,像捧着个宝贝。 “公主想这么喊便喊吧。” “唯有公主可以喊。” 唯有她喊的时候,他能意识到,自己是从那场噩梦中逃出来了。 - 与此同时,平成殿中却没有那么太平。 群臣聚集于此,脸上似有焦灼,正小声讨论着什么。 君王还未至,众人三三两两拥作一堆,一时都没了平日里那些清高的样子。 赵贤文王薨逝,依照礼法王后俪姬应当陪葬,可是太子却在第二日一早传了口谕,要废除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。 为此,朝臣纷纷哗然。 原太子党羽还好一些,不过是觉得太子为了护住自己生母也不应如此冒进。 但另一派心思却是更加弯弯绕绕。 “陛下身为太子之时就是个温和儒雅的人,这次莫非是为了立威才这么做的?” “不管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护住自己生母,但古往今来王后陪葬,各国都是如此做的,现下这规矩说废就废,这要其他各诸侯国怎么看待赵国!” 另一人摇了摇头:“这不是最关键的。我问你,今日陛下说要废除这条规矩,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?若是不同意,继任大典后我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?” 被如此问道,对方恍然大悟般一阵附和,语带强调的说起尤其还有个最近神龙不见尾的徐正卿,今日到现在都没来,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。 此言一出,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。 “你真信徐正卿是和公主在传什么吗?我看不过是借此在密谋什么罢了。” “李兄说得有理,毕竟他这般冷漠的人,以前陛下的话都不会放在耳边。” “是啊,当今的陛下又算是他亲手扶上去的,日后在这位陛下面前,更加不会有他妥协的时候。” 此时,元琛走了进来。 众人散去,归于原位。 刚才还在嚼舌根的人都侧立于两边,低头叩首,行见君王之礼。 元琛在群臣跪拜中走过,单手微抬:“众卿不必多礼。” 语调平稳而柔和,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威压。 这个瞬间,起身的大臣中有人闪过一瞬的错觉,仿佛此人生来就该是个君王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