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不敢亲身赶来,不在队伍中,那么徐凤年就只能把这颗棋子视为变色了。那么郁鸾刀和无路可退的幽骑,注定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两大捺钵或是柔然铁骑死磕到底,而他徐凤年也会单枪匹马去找到宋貂儿,既然他可以让北凉让皇甫枰带给宋貂儿称霸关外的马贼势力,他徐凤年也可以亲手拿回来。 给予希望然后让人失望,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。 徐凤年问道:“范奋的斥候还剩下多少?” 郁鸾刀苦涩道:“原先斥候老卒如今不足六十人,后边陆陆续续顶替上去了八百多骑,才堪堪维持住四百斥候的数目。所以可以说范都尉的折损最为惨重,没法子的事情,在关外作战,身为斥候,肯定会死在最前头。” 郁鸾刀抿了抿那干裂渗出血丝的嘴唇,浮现出一抹笑意,嗓音沙哑道:“不过我们这些仗打下来,也不是白打的,三千五百骑比起离开幽州境内前,战力提升了很多,只要让我们松口气,能彻底缓过来,对上洪敬岩同等兵力的柔然铁骑,我们也敢言胜。在这之前,只以步卒著称于世的幽州谁会有如此想法,这三千五百人如果能够活着回到幽州,肯定对于整个幽州战局都大有裨益。” 副将石玉庐和苏文遥都神情微妙,不敢搭话,他们是生怕徐凤年误解了主将的话语,误以为幽骑是在抱怨自己身陷死地的尴尬处境。 郁鸾刀突然笑了,开怀道:“给咱们这一闹,不光是龙腰河西橘子三州伤筋动骨,元气大伤,恐怕北方草原上也要继续割下肉来,拓拔菩萨之前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那些大悉剔,说不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。他们本来对先打北凉就有异议,在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们看来,啃一个浑身上下只有硬骨头没有肥肉的地方,谁都不乐意,哪里比得上去打兵力空虚的蓟州,只要过了蓟州,那就是沃土千里的富饶中原,数不清的金银和人口,抢到手软。要不然打两辽也行,一劳永逸,只要打趴下顾剑棠,那就是长驱南下,兵临城下。我们这趟葫芦口之行,杀敌多少不去说,肯定可以让执意先下北凉再谋中原的董卓和太平令,恨得牙痒痒,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跳脚骂人吧?” 苏文遥正在低头一根一根检查攒簇在箭囊中的箭矢,皆是质地缜密的硬木重杆,箭头十分沉重,只不过跟北凉箭矢相比还是有些细微差别,但是大体上属于一类箭矢,这如同“近亲”的两者跟离阳境内许多弓箭可谓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,后者更重射程射速和恪守古代兵书上的“临敌三击”,这倒不是后者走岔路,只不过内地战事以步卒对步卒居多,推进速度相对骑军冲锋自然缓慢。而前者凉莽羽箭哪怕有着北方健儿的出众膂力支撑,所求仍然不过是“破甲致死”四字,其实北莽骑军一开始并没有走上这条极端道路,只是二十年对峙中被铁甲更优的北凉严重影响,否则以北莽的精湛骑射,对上其它大部分离阳边军,很多时候可以放风筝一般把人活活耗死。 苏文遥随手丢掉两根箭杆出现一丝裂痕的箭矢,听到主将郁鸾刀的谐趣说法后,轻轻笑出声,抬头说道:“那些悉剔也不是都是真蠢,也晓得不打下咱们北凉,什么由蓟州叩关南下大掠中原,什么一路打到太-安城,都是虚的,我们幽骑才多少人?就已经让他们的补给线鸡飞狗跳,要是全部北凉边军都没人管,他们南朝还要不要了?指不定连北莽王庭都被咱们捣烂了。只不过道理归道理,是个人,就都希望少做事多获利。他们北莽权贵想着去打蓟州打辽东,我苏文遥还巴不得他们这么多呢,咱们北凉可以少死多少人啊。” 石玉庐点头沉声道:“董胖子和那太平令真是该死!” 斥候主官范奋一骑突至,跟几位将领禀报军情,“正南方向三十里外有八百骑,甲胄比起先前我们遇到那些北莽骑军要更胜一筹,应该是从葫芦口内撤出的先头部队,看情况咱们若是接着往南,最多再碰上两三拨这类做鱼饵的小股骑军,然后很快就可以遇上柔然铁骑了。” 郁鸾刀皮笑肉不笑,英俊脸庞上满是那些积郁已久的戾气,狰狞道:“柔然铁骑不铁骑的先不管,鱼饵不吃白不吃,咱们就先拿这八百骑打打牙祭!石玉庐,苏文遥,一切照老规矩来!” 打人数仅有八百骑的敌军有打八百的打法,打八千敌骑也有打八千的打法,现在郁鸾刀手头的幽骑不过三千五,一切都得怎么“持家有道”怎么来,因为说到底,现在幽骑的敌人除了明面上的北莽骑卒,还有幽骑“自己”。郁鸾刀必须把己方士卒的体力、精气神和战马弓-弩等等一切潜在战损都考虑在内。如今幽骑的骑射手感可谓攀至巅峰,但是再有太过持续的长久缠斗,也一样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遗症,这意味着如今幽骑只能打“三板斧”的战役,以最少的冲锋次数迅速解决掉敌军,迅速撤离战场,迅速进入安全区域进行休整。在得到范奋传递来的军情后,幽骑主力开始主动放缓速度,锋线拉出三个层次,在上一场战事中“垫底”的苏文遥率领一千骑当先,郁鸾刀领一千余骑居中,石玉庐的一千骑卒护送着大量军马“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