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由晟退出书房,见在外头忐忑的弟弟,他说“别顶嘴,会挨揍。” 赵由罄紧张得搓手,低声问:“兄长,爹书房里有戒尺,柳条之类的东西吗?” “你去了便知。”赵由晟将老弟推进书房,一点也不同情他。 赵由罄年底考得很差,他不勤学,非常贪玩,还在宗学里跟人打架,数罪并罚,被宗学教授送去自讼斋里一日游。 真是把赵父的脸面都丢光了,两个儿子都因和人打架,在宗学的自松斋里关过禁闭。 赵父随年岁增长,锐气消磨不少,耐性增长不少,他已经很多年不动手,都是动嘴,以理服人。赵由罄生无可恋地站在书案前听老爹训话,站得脚酸,听得耳朵生茧,他以后是再也不敢打架了,还要好好读书。 惠州和泉州一样都是沿海的州府,鱼虾个大新鲜且价廉,物产丰饶,在这里过年,只差一个好厨子。 赵母早有准备,把家中的厨娘也带来。 除夕夜,一家子围坐在桌前用餐,和和睦睦,赵由晟执酒杯敬父母,与弟互敬,看着欢声笑语的家人,他心里十分欣慰。 在上一世,从这一年开始,他的家庭就分崩离析,父母死亡,自己死亡,年幼的弟弟寄人篱下。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,赵由晟已有能力去躲避劫难,去保护家人。 夜深,屋外偶有炮竹声,人们仍在庆祝除夕,不舍入睡,赵由晟和赵父在院中,父子俩难得谈心。 赵父早已知道儿子与一个宾童龙商人合伙舶商的事,而且还知道挣得不少,刚将小船换了艘能搭乘数百人的大船。赵母常给赵父写信,赵父对家里的情况比较熟悉。 月挂树梢,父子俩坐在亭上,赵母不放心出来探看,只见到夜幕下两人的背影,看不清他们的神情,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声。 赵母想两人都没起争执,要是起争执,哪还会都坐着不动,心平气和。 在老早前,赵由晟就跟赵母提过,他不想考科举,对步入仕途毫无兴趣,他要舶商,谋求财富。赵母觉得也不是不行,人各有志,但丈夫那儿恐怕很难说通。 父子俩约莫谈了一个时辰,赵母撑不住先行睡下,待赵父回房,她听到动静醒来,忙问他和儿子聊得怎样? 赵父坐在床沿喟然,眉头紧皱,赵母让他别叹息,说尚王家的人也从事舶商,挺好的,有干办代劳,又不用自己出海,每天在家数钱。 赵父一句话,惊醒赵母:“你真以为他不想出海?” 知子如父,这个臭小子打小就很出格,做事总是出乎人意料,想法也总是跟人不同。 赵母顿时改变想法:“那得劝他去考科举,当官好,光宗耀祖!” 出海多危险,要是发生船难呢?要是在海外被人杀害呢?九死一生啊,怎么能出海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