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濯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其中又食指略长,屈起来时难免有些磕碰。他虽记得沈桑比划时的手势,也能勉强做出手影,可最令他接受不了的是,他竟然不如一个奴做的好看! 太子殿下换了个姿势,继续摆弄着。 陆一端着宵夜进来时,就见太子以一种说不上的怪异姿势扭捏着,两只手分分合合,手指缠绕在一起,很是莫名。 听见动静谢濯立马双手缩回袖里,正襟危坐。 “有事?” 无事发生。 “……”陆一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,托盘放在桌上,“殿下不是说要去看太子妃,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。” 灯光映在桌上的毛笔,拽出一道细长影。 谢濯垂眼看着,“孤见太子妃已醒,就回来了。” 竟然……这是连进去都没进去。 对于这门婚事,陆一一直猜不透太子是如何想的。 早些传言沈氏是未来太子妃时,太子也是如现在这般淡定,不吵不闹,也不嚷嚷着退婚的事。仿佛真想要把对方当个透明人,养着供着,两人互不干涉。 陆一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。 太子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人,可那位太子妃,也瞧着不像是个肯令人摆布的。 谢濯又道:“明日派人把太子妃回门的东西送到沈府,附孤谕旨一封,一同交给沈威。” “沈威?”陆一吃了一惊,“是,属下遵旨。” 听说沈老夫人中风卧病在床,可也轮不到沈家大爷来掌管沈府。 陆一不会多问,应下后退了出去。 谢濯屈指敲着书桌,浅淡朗眸中扯过一道冷光,如深海暗泽。 沈威要是足够聪明,那些肮脏私活是去是留,心里就应该跟明镜一样。 …… 如今已是六月天,外面烈阳高照,树荫茂密,透过云层为天地万物撒上薄薄一层金色。 沈桑只是受冷发热,病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 白芷端来了冰块放在屋里散热,可还是感觉闷闷的。 待能下床后,沈桑立即吩咐白芷将那苦涩发黑药汁端的远远的,随后让人准备热水,舒舒服服洗了个花瓣澡。 随后换来白芷更衣,着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,外罩一袭镜花锦缎轻纱,粉色丝绦束显出不盈一握,薄纱贴身,婀娜身段曼妙如山峦。 施粉黛,点胭脂,眸底波光潋滟,眼角微挑,一似池春水碧波泛起涟漪。 只见镜中女子面似芙蓉,肌肤赛雪,半晌,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。 朱唇轻启,道:“白芷,你看我今儿妆容可还行?” 她转折身子看向里间,衣衫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玲珑曲线。沈桑托着腮,眼底含着笑意,怕是要将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。 早在那日在屋顶吹了冷风发热后,沈桑就以病气过度为由,想要离开长信殿,搬回临华殿。 那时太医刚走,谢濯却没同意,说等她退热之后再搬走。 此时白芷正在整理衣物,头也不抬道:“太子妃今日美如天仙,姿色倾国无双,就是神仙下凡也会忍不住倾赞。” 得了赞美,沈桑一脸满足的转回去。 显然主仆二人对此场景已经轻车熟路。 沈桑有个小习惯,喜欢在装扮后向他人询问。当然,并不是要问她哪里不好,只是很简单的想要听几句附和的话。 就像是白芷这般随口敷衍她也能招盘全收。 女人啊,就是这么的肤浅。 白芷收拾完东西出来后,就见沈桑起身站在屋内,轻轻踱步,裙摆处银线勾勒的蝴蝶栩栩如生,随着衣衫摆动仿若飞舞。 沈桑正玩的不亦乐乎。 “……”白芷抬手按住抽动的嘴角,道,“太子妃,奴婢收拾好了。” 沈桑停下脚步,扫了一眼,道:“太子还没下朝吗?” 虽然前几日就打过招呼,可长信殿毕竟是太子的宫殿,直接离开未免显得有些失礼。 “今日太傅大人回朝,殿下也去迎接,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。” 沈桑微愣。 太傅,傅之向。 傅家世代辅佐帝王,乃是朝中众臣甚是帝王最为重视青睐的世家。对于这位太傅大人,太子的老师,在大宛中可是随时随地都在流传着他的神奇色彩,听说连孩童都要自幼诵读这位太傅写的文章。 傅之向是大宛开朝来最年轻的太傅,也是最年轻的傅家君主。 只因他那年方十五,却以斐然口舌,强势之姿惊艳全朝。 听说三年前为太子离朝,后来便失了踪迹,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。 不过听说归听说,沈桑跟这位太傅从无交集,连面都没见过,听了后只是点了点头。既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