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士卒已经伤亡近半,但距离也缩短到了二三十步的样子,张存仁和赵任惊恐万分,连忙让水手将船只掉头,但此时水寨中混乱一片,船只你来我往,难以动作,只能慢吞吞地腾挪。 “砰!” 已然在炮火中残破不堪的战船最终还是撞上了正在改向的坐舰侧舷,塔天宝那一动不动的身姿突然爆发起来! 战船上原本有三百明军将士,但此时算上伤员,能动的也不到一百,这些怀着必死之心的甲士跟随自己的主将,义无反顾,向敌船侧舷奋力一击! “护住抚台!” 坐舰上清兵亲卫连忙将张存仁围在其中,塔天宝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,完全不顾周边围杀,不顾身上伤痕,不顾清军在楼船高处如雨泼下的箭矢,带着最后近百甲士,一路长刀劈砍! 这些甲士毫无惧死,以命搏命,先是扔掌雷,而后长刀,长刀折断了就用匕首,匕首丢失了就用腿脚,腿脚失力了就用牙齿,最后抱着对方一起滚落湖中。 残肢断臂铺满了甲板上短短的十几步距离,清军在战船上有五百亲卫,与此同时,周围的两三艘战船迅速反应过来,迅速靠近,凭借楼船高度优势,集中放箭拦截。 清军见张存仁危在旦夕,双方距离不过十步,也红了眼,不管还有清兵和明军甲士厮杀在一起,不断放箭。 数百弓手的同时攻击,犹如暴雨般将甲板洗礼。 无数扭打厮杀在一起的双方甲士中箭扑地,塔天宝身姿健壮,又披双重重甲,虽说是弓箭的重点照顾对象,却是身中七八箭而不倒,一步步逼向张存仁所在,身后是被格杀当场的十多具清兵尸体。 鲜血顺着箭杆,从被穿透的甲片上滑落,有重甲护身,虽不至于致命,但仅是七八个伤口流血不止,也足以让人失血而亡。 张存仁眼见对面不到十步外那浑身是血,犹如铁塔,长刀锋锐的甲士和那面无表情的肃然面孔,竟是一时吓得手脚失措,连逃跑都快忘了。 这个距离内,两人都能看清对方面孔,塔天宝已身中十数箭,血都快流干了,张存仁终于反应过来,连忙往身后船上隔间跑去,身侧赵任也慌忙跟上。 塔天宝面色一狞,却是不顾身侧数名清兵手中锋锐刺来,举起四尺长刃,暴喝一声,奋勇一掷 霹雳流星,长虹贯日 长刃飞驰而来,张存仁闻破空之声扭头看来,惊骇欲绝,竟是用尽全身力气,把身后同样在跑路的赵任挡在自己身前,赵任本来一心只顾逃命,哪里注意到张存仁动作,反应不及。 “刺啦” 那用尽浑身力气的一刃飞掷,竟是直接破开赵任背后甲胄,贯体而出,露出的锋刃插入张存仁胸前数寸,赵任自然当场死亡,而张存仁也似是被伤及肺部,嘴角呕血。 塔天宝行此一击,终于力尽倒地。 与此同时,整个水寨火光一片,如同当年赤壁联营,亮如白昼。 张存仁被亲卫扶了起来,在船上左右环顾,咳血不止 “咳咳,完了,都完了!” 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甲板上的近百明军死士终于被不分敌我的箭雨全部歼灭,但这点小胜利依然无法挽回清军水寨内的炼狱般败局,经此一役,整个清军水师,能凑出二十艘完整的木船就算佛祖显灵了,更别谈什么借此在明军侧后登陆,连运输粮草都远远不够。 看着映红了整片天的焰火,以及耳畔响彻不绝的嚎叫、呼喊,慌乱逃亡中船只互相碰撞声,张存仁心中滴血。 胸口一闷,又是一口血污喷出,以这年头的医疗条件,这种伤及肺腑的伤口,基本无解,感染身死只是早晚问题,想到此处,更是悲从中来,泪流不止。 “抚台!那塔天宝还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