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那个好心载过自己一程的白人男人要帮她提行李箱时,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,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,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厌恶。 她到现在还是没法和男人进行肢体接触,稍微熟悉些的还好,尤其是陌生男人,简直令她心底生恶。 “喻远航还是建议你继续接受一段时间治疗,会好的,蔚蔚,都会好的。” 蒋一頔如此说着,安慰着她。 蓦地,卧室门响了声。 林蔚听到蒋一頔的声音逐渐转为喜悦,喊了句“你醒啦,我跟你说个好消息——”,然后匆匆和林蔚告别,挂了电话。 当晚,林蔚做了噩梦。 梦里还是两年前的那个夜晚,绝望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,紧紧地包裹住她,缠绕住她,要把她拉入泥沼,拖入地狱,要她粉身碎骨。 自己如同被扔到一望无垠的黄沙大漠,浑身像被反复炙烤,四肢没有丝毫的力气。 有个人站在很远,很远…… 凌晨五点,她冷汗涔涔地惊醒了。许是因为紧张,她的小腿开始一阵阵地抽筋,疼得她咬牙切齿,几乎要流下泪来,她还是强忍住疼痛,咬紧牙关蜷缩住自己,在无边黑暗中等待阵痛结束。 房间很黑,绛色窗帘十分厚重,把外面明亮的街灯的光亮都遮得丝毫不剩。她揉了揉酸痛的小腿,洗漱一番后穿好衣服下楼。 benjamin载着她来的时候,她注意到这间民宿下面有个小酒馆。她的酒量还是很差,一个人在外漂泊太久,在这些方面就会有所注意,故而她进来,只要了一杯柠檬水。 酒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,不过早晨在这里的都是昨夜宿醉的酒鬼。陌生面孔的异国女人清晨闯入这里只要了一杯柠檬水,坐在角落,一次次地续杯,足以引起注意。 oliver想到benjamin昨晚提到过的住在楼上的中国女人,时不时观察着她,与她对话几句,她明显很有戒心,满眼都是疏离。 oliver一向热爱陌生事物,兴味稍浓,特意调了杯莫吉托要送给她,再回来时,发现她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。 她实在是太累了。 昨天在飞机上就没睡好,凌晨到达,盖朗厄尔地理位置偏僻,跋涉而来,几经波折,很晚才到不说,晚上又做了噩梦提前醒来,实在无法控制。 清晨六点半,lion来了。 他的打火机昨夜落在了这里。oliver对他丢三落四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,把打火机拍过去,表示好奇:“lion,你以前忘性也这么大吗?” “不,生了一场病后,脑子就不怎么好用了。”lion苦笑着,偏头一望,看到不远处趴在吧台上的她。 他的笑容顿时凝在嘴角。 只有他才知道那段艰难痛苦的日子是如何咬牙熬过来的,唇角扯起的本来就是个万分苦涩的笑容,这会儿,苦涩的意味却愈发地浓了,由心底生出,一直蔓延到喉间。 他哽了哽喉咙,敛低了眉眼,问oliver:“她昨晚就睡在这里?” “不,她跟你一样都是怪人,喜欢早晨来我这里。”oliver笑了笑,然后问,“她就是你昨天和benjamin带回来的女人?” lion轻皱着眉,怔了怔,点头。 “长得很正啊,胸,屁股……”oliver笑得邪气,还想多说两句调笑的话,抬头的一瞬,撞到lion冷冽的目光。 lion一手捏着烟,一手把打火机在桌面磕了磕,冷着脸警告:“放尊重点。” “不好意思,我忘了你也是中国人。”oliver耸肩。 渐渐地,清晨的困倦有所舒展。七歪八倒在酒馆里的醉鬼们也苏醒了,三三两两,勾肩搭背地在桌椅之间横冲直撞,有几个注意到了趴在吧台角落的女人,不安分地过来探看。 lion跳下高脚椅,皮靴勾起凳腿,带过一脚,横在他们面前,把他们和她阻开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