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寞!” 此言一出,全场顿时一片静默,他说的十分有理,对方不能不多加考虑…… 良久,嘎秃先是喘息了两下,随后哑哑地问:“队长,姓熊的话你约莫也听见了,我们该怎么办,还请队长示下……” 张老海看起来十分尴尬,他的嘴巴艰辛地翕合着,挣扎着说: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又叫我怎么说?” 六子突然分开众人,“噗通”一下跪下了,“队长,我六子做主了,就依姓熊的,只要你平安无事,别的都是浮云!” 嘎秃也点点头,异常窘迫地道:“队长,我们无能,只能照姓熊的办……姓熊的,你可得言而有信,不能说话像放屁……” 张老海黙黙地闭上眼睛,不再言语。 孟占山笑了:“你们有情有义,我也不做小人……娘的,都是中国人,杀来杀去总归是赔本买卖,放心吧,我会守信用的……哦,对了,还有一个条件,你们得派个人来帮我们开车……” …… 苍茫的暮色中,卡车颠簸而行。 眼看开出五六百米,孟占山命令停车…… 六子闻言一脚踩下刹车,卡车稳稳停任,孟占山大大地喘了一口气。 站在踏板上的马班长猛地从窗外伸入驳壳枪,咬牙切齿地宣布道:“两个兔崽子,你们的死期到了!拿命来!” 孟占山一惊,“马班长,你要干什么?” “干什么,毙了这两个乌龟王八蛋,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!”马班长看也不看孟占山,随手张开机头。 孟占山大怒,“胡闹!我答应放了他们!” 马班长望了望孟占山,双眼血红,“首长!血债要用血来偿!” 孟占山急了:“偿你个头!有本事你在战场上干掉他们,我老孟二话不说。现在他们手无寸铁,你牛个球!” “他们是敌人,首长,跟他们讲什么仁义?我老马只知道一件事,血债要用血来偿!” 孟占山激动地翕动着嘴巴,猛地冒出一句:“不行!说啥也不行?你要胆敢开枪,老子先毙了你,然后再给自己一枪,我说到做到!” 马班长傻了,拿着驳壳枪怔怔地站在那儿,一时间犹豫不决。 孟占山干咳了两声,亮起一双无害的眼睛,声音变得异常柔和: “马班长,你念念不忘给战士们报仇,这很好。可这帮家伙为了救他们的头儿,甘愿冒风险和我们一赌,虽然很傻,却也有同袍的味道…… 你马班长要是还念我救了你一命,就手下留情,这一次就放过他们,他日若是战场上相见,再拼个你死我活!…… 怎么样,马班长,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?……求你了!” “唉……” 马班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脸上满是焦虑和无奈,他站在那里左思右想,一张虎脸涨得通红。 终于,他仰天大吼:“战友们!我对不起你们啦!”随后跳下踏板,打开车门,转身攀上车厢: “俩兔崽子,便宜你们了,快滚!” 车厢里的另外两个战士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表情复杂地举起枪,警惕地注视着驾驶室。 六子搀着张老海下了车,甫一沾地,他目光回转,犹豫了一下,还是朝孟占山点点头: “朋友,不论我们日后是否刀兵相见,也不论到时候我们谁死谁活,我六子都感谢你放过了我们队长……还有……我。” 孟占山微微一笑…… 张老海在六子的搀扶下艰难而去,一路上张老海面色铁青,一言不发。 终于,在走出二三百米之后,两人和狂奔而来的队员们汇合。 众人热情相拥,一个个喜不自胜。 突然,嘎秃低声吼道:“看呐!狗日的车还没发动,一定出了啥问题。队长,我带人冲上去,搞他娘的!” “放屁!”张老海大怒,照着嘎秃就是一脚,然后艰难转身。 “好汉子!”张老海噎了一口气,吃力地喊,“我服!” ……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