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时冬暖鼻尖酸涩,眼眶发热。 “胃……” 第一个声音就沙哑虚弱,刀片一样割着他的嗓子。 让时冬暖更委屈。 —— “时冬暖,你说话吗?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。” 时冬暖抽抽鼻子,眼前一片热乎的模糊。 他虚哑的嗓音蒙了哭腔: “韩嘉榆,我胃疼。” 然后就断片了。 时冬暖仅有的意识再被唤醒时,五感不能一起运作。 他要么只能看见,看见宿舍里兵荒马乱的,周围挤满室友慌张的脸。 他要么只能听见,听见宿管阿姨急切的声音,还有室友们要搬他背他的呼唤。 要么只能嗅见鼻间的血腥味,要么只能尝到舌尖苦涩的胆汁,要么只能体会到皮肤滚烫的灼烧感。 他昏昏沉沉惦记着韩嘉榆最后好像说会来接他。 他想,得跟室友们说一声。 但是他的嗓子又失灵了,他只能抬手虚抓着身边的人,晃着摆动。 这样的动作,又被理解为抵抗。 “小弟,是我啊!” “我们背你去医院啊!” “来扶一把扶一把!” “小弟,哎,松手,别怕啊别怕!” 混乱的声音听得他头疼。 直到。 “我来吧。” 熟悉的低音响起。 摆脱了电流音,出现在现实里。 时冬暖察觉周围的空气在流通。 似乎是挤满的人散开了。 他听见那个声音边说边靠近, “我是他监护人。” 紧接着,一只紧实的手臂横托他的肩背,另一只捞起他的膝弯,直接将他稳稳抱起。 淡淡的苦迷迭调香气,驱散了鼻尖的病气。 那双手将他颠了颠,让他更深滚进那个怀里,脸埋进带着馨香的衣领里。 他安心窝在怀抱里,泪水晕湿了一片衣料。 * 怀里的人,实在太轻太瘦了。 抱起来小小的一团,眼都没睁,闷闷地掉眼泪,声音也没发出来。 哭得眼尾红成一片,和高烧的皮肤融成同样的颜色,挂了泪珠的睫毛颤着,一如负担不住晨露的花瓣。 松垮的睡衣扣子没能系好,抱起来时胸膛露出一大片,白花花的一闪,晃得刺眼。 胳膊和腿都细长,不盈一握,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把人弄碎。 韩嘉榆把人往怀里颠,对方乖乖地任他折腾,蜷在怀里缩着,难受得直蹙眉,却硬是不出声。 犹如玻璃熔的精致娃娃。 漂亮得剔透,倔强得刚直,却又脆弱得一摔就破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