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翠叶抹着眼泪,抽抽搭搭地问殷红豆:“红豆姐姐,真的不是我偷的,我也会被剁手指头吗?我也会死吗?” 殷红豆柔声安抚道:“你放心,不是你偷的,你肯定会没事儿。” 翠叶还是不信,哭得直打嗝。 殷红豆道:“等时砚拿了印泥来,自然就真相大白了。” 翠叶哭声收敛,连忙问道:“真的吗?” 殷红豆道:“真的,六爷那块墨锭是崭新的,除了时砚碰过,便是偷儿碰过,只需印下你们四个双手的拇指印,与墨锭上的指印做对比即可。墨锭光滑平整,对着太阳仔细辨别,便能查看得一清二楚。” 翠烟心中一凛,惊讶得瞪大了眼睛,牙槽都在发颤,虽是秋日,可今日无风,并不多冷,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,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下,如江水不绝。 殷红豆赶紧蹲下身,好言好语地安慰翠烟道:“别哭呀,放心吧,六爷绝对不会冤枉你的,快别哭了。” 翠烟哭得提不上气,抽抽搭搭,面色煞白,似病了三年五载一般,她绞着衣袖,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像是喜极而泣,哽咽着问道:“真、真的吗?真的能对比出指头印吗?” 殷红豆笑一笑,意味深长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” 翠叶开心地抓着翠竹的手叫道:“太好了太好了!终于能清白了,呜呜,我都快吓死了。” 翠竹肿着眼睛抱着翠叶哭,道:“希望六爷狠狠地惩罚那个贼!” 她们不仅被连累罚跪,还以为此事无解,要跟着偷儿一起剁手指头,甚至丢掉性命,早就吓得失魂落魄,眼下知道有法子证明清白,心里的恐惧瞬间变成了浓烈的怨恨。 翠竹知道翠微从前就在重霄院当差,她往前跪了一点,俯身笑着问她:“翠微,六爷抓住诬陷红豆姐姐的丫鬟,真的会剁手指头吗?” 翠微点了点头,道:“会。” 翠竹挺直了背板,冷哼一声道:“一根手指头哪里够,敢偷主子的东西,剁掉她的十根手指头才好!” 翠叶小声补了一句,道:“我瞧六爷这回是真的动怒了,说不定真要剁她双手呢!” 翠竹巴不得立刻抒发心里的恨意,她压低了声音问翠微:“以前六爷都怎么发落犯错的丫鬟呀?” 翠叶也好奇地竖着耳朵听。 翠微单手拳在嘴边,声音极细且带着恐惧,道:“说闲话的割舌头,从根上割断,看了不该看的就扣眼珠子,用匕首剜出来……” 翠竹兴奋地道:“太好了!六爷这回肯定不只是要她一根手指那么简单!” 翠烟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流失。 殷红豆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。 陷害人的时候,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? 翠竹看着跪在最左边的翠烟,见她一动不动,心下生疑,正要问她一句,时砚拿着新印泥来了,众丫鬟顿时噤声。 时砚进房间取了干净的白纸,从左往右,先拓印了翠叶的指纹。 跪在第三个的翠微,眼中含泪地在殷红豆手中的白纸上,按下一对大拇指印,末了用手背擦了擦眼睛。 时砚捉住翠竹的指头摁在洁白的纸上,最后只剩一个翠烟,她胸口大起大伏,殷红豆将白纸和印泥拿到她跟前,道:“来,按吧。” 翠烟却疯癫一般,突然尖叫起来,声音尖锐如同羽箭划过铁墙,令人头皮发麻,她一把挥开了印泥,坐在地上往后退,惊恐地看着殷红豆,仿佛见了鬼。 一切昭然若揭。 殷红豆冷冷地看着翠烟。 时砚脸色一扫往日温和羞涩,他上前粗鲁地抓着翠烟的手腕,闷声道:“是你偷的?” 翠烟声音愈发尖厉刺耳,她提着腿挣扎了两下,拔腿就想跑,时砚一把揪住她的头发,狠狠地往回扯,在地上拖行一截,便吩咐翠微:“拿绳子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