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点头, 时砚立刻扫开雪, 扶着他上了床, 用被子盖住傅六的双半身, 又搓热了自己的双手,给他搓腿按摩,待两腿回了血色,才敢用热被子捂着。 “将铜盆里的火灭了。” 说这一句,傅慎时才撑着身子躺下睡了。 夜深了。 时砚熄了灯,侧身睡在小榻上,瞪着眼睛看向傅慎时睡的地方,只见帐子纹丝不动,又听得里边睡的人气息均匀,他才抹了抹眼泪,翻个身蒙头睡去。 天蒙蒙亮,重霄院里的丫鬟都起来各司其职。 殷红豆还没吃早膳,就见上房门开了,她走过去看了一眼,时砚肿着一双眼睛,开了门往外边走,她跟上去问道:“大清早,你往哪儿去?” 时砚头也不回,道:“去请大夫,你伺候六爷。” “六爷怎么了?”殷红豆追着问。 “腿受凉,病犯了。” 殷红豆一惊,再不问了,赶紧转头回去,大声朝厨房喊着要热水,便跑进了上房,站在屏风后边,道:“六爷,奴婢进来伺候。” 屏风后边,传来冷淡缥缈的一声:“进来。” 殷红豆绕过屏风,就见傅慎时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身上穿着一件单衣,披着大氅,腿上盖着被子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仿佛整个人一夜之间瘦削了不少。 地上的铜盆也已经熄透了,屋子里一股子冷气,殷红豆一进去都觉得发冷。 她的心口莫名发紧,走过去将罗汉床上的缎面如意云纹大迎枕拿过去,放在傅慎时背后,弱声抱怨:“奴婢昨儿走之前还好好的,铜盆夜里怎么熄了?” 傅慎时合上眼皮,眉头轻皱,嗓音低哑道:“熄了就熄了。” 殷红豆站在旁边,提起茶壶一摸,水也是冷的,没有放在铜盆里烫着,显然铜盆很早就熄了,她低声道:“奴婢去给六爷换水,六爷早上想吃什么?” 傅慎时两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腿上,声音微弱沙哑:“就喝点水吧,没有胃口。” 殷红豆转身快步走出去,麻溜地换了热水进来,就只是热水,没有茶叶。 傅慎时看着热水,手腕顿了一下才喝了大半杯。 茶性寒,对他的腿不好。 很快胡御医就来了,幸好他今日没有去宫中上值,否则还来不了这么及时。 胡御医诊治,傅慎时将殷红豆打发了出去。 到底是御医,瞧了一眼,便知道是怎么回事,他叹了一声,道:“六公子何必呢……” 傅慎时声音低哑无力:“有劳御医了。” 待廖妈妈来了,殷红豆才在门口听了两耳朵,胡御医说是受凉之后,经脉堵塞,已经针灸治疗过了,随后要用草药热敷,再好生休养,切忌再次受凉。 傅慎时虽不大吃药,但是平日里时砚照顾得好,他也注重保养,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犯病。 廖妈妈心里焦急,领着胡御医一道去了秦氏那边,禀了她这事儿。 秦氏正在看下聘的单子,东西都确定下了,连日子都挑选好了,一听到这个脑袋都是大的,差点儿就拍案而起。 她绞着帕子问胡御医:“几月能好?” 胡御医摇头道:“这次冻得十分厉害,怕是还有风湿之症,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,治好了还得好生休养,少说也要三个月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