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回回数次,才差不多倒满了浴桶。 殷红豆回到上房的时候,腰酸背痛,她道:“水放好了,” 傅慎时还在喝她泡的茶,就问她:“你去倒的?” 殷红豆这才把裙子上的结给打开,道:“又没有别人了,累不着,我推你过去。” 傅慎时点了点头,殷红豆驾轻就熟地替他找了干净舒适的衣裳,推着他去了浴房。 浴房里,傅慎时专用的浴桶不高,浴桶的两侧,还有固定在地砖上的两条铁杠,供他扶用。 看起来,傅慎时似乎能够自己洗漱。 但平时都是时砚伺候傅慎时沐浴,殷红豆也不知道傅慎时需不需要别的帮助,便道:“我……就在门外等你。” 傅慎时点了点头,脸颊有可疑的红色,他声音低低地道:“你出去吧,我自己能行。” 殷红豆转身出去,把门给带上了,她就坐在门外,听着里边的动静,一会子听见了轮椅滑动的声音,一会听到了水被搅动的声音,接着就是拧帕子…… 她捂着耳朵走开了。 再听下去,她以为有窥探之嫌。 殷红豆在廊下坐了两刻钟,才听到傅慎时喊她。 她站在门外,道:“怎么了?” “把时砚叫来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 殷红豆去叫了时砚过来,时砚进去了半刻钟,傅慎时就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裳,坐在轮椅上,从浴房里出来,但他的头发没解开,看样子还没洗。 时砚整个人都很无精打采。 殷红豆便道:“时砚,你去休息吧,我一个人就行了。” 傅慎时最艰难的事就是沐浴,眼下他也沐浴过了,时砚便放心地去睡了。 殷红豆推着傅慎时进房,扶着他坐上罗汉床,她解开他的头发,道:“我去打水,给你洗头发。” 傅慎时点了点头,躺在了罗汉床上,脑袋半出于床沿,长发垂落。 殷红豆打了温水进屋,拿了个小杌子垫着,温柔认真地给他洗头发。 傅慎时的头发很硬很黑,但是不太粗,便不显得乱,他饮食向来清淡,便也从未油头粉面。 他舒舒服服地闭上眼。 殷红豆动作轻柔地给他洗了两遍,还给他擦到半干,才道:“好了。” 傅慎时撑着身子坐起来。 殷红豆倒了脏水,就拿梳子给他梳头发。 傅慎时抬头望着殷红豆一丝不苟的模样,捉住她的手腕子,笑了。 殷红豆捏着梳子,问他:“你做什么?” 傅慎时眼眸微敛,含着笑意,道:“我取过字的。” “取字?谁给你取的?” 男子弱冠之年才取表字,女子则是及笄才取字。 傅慎时道:“我的老师给我取的,当年他在侯府做西席,最是喜欢我,只给我一个人取了字,不过……我还没来得及用上,就坠马了。” 先生只会给十分优异的学生取字,也是老师对弟子表达肯定和喜爱的方式。 傅慎时又道:“我很喜欢老师给我取的字。” 殷红豆问他:“字叫什么?” “谨光。” “好听啊。” 殷红豆咂摸起来,傅慎时的名和字都好听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