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知道,得知傅慎时要死的时候,她心如刀割,那种痛,和傅三蔑视的眼光比起来,不值一提。 傅慎时取下腰间的玉佩,递到殷红豆手掌心里,道:“婚书我给不了你,这个你拿着,在你没走之前,便是我的妻子。” 这是傅慎时从小戴到大的玉佩,基本上就是他身份的证明,殷红豆摸过无数次这块玉佩,现在这块玉佩属于她了。 殷红豆盯着玉佩,眼眶发热。 此刻开始,她才觉得傅慎时说的话十分郑重,如同立下了契约一般。 傅慎时抱着她问:“是不是太觉得我太草率了?也是,我这只能算与你定亲了,成亲还要下聘、拜堂……”他刚说完,又悔道:“罢了罢了,等我好了再说。” 殷红豆忍不住笑话他。 自此,二人便如胶似漆。 殷红豆除了出去拿食盒,给时砚送饭,根本不出门,时时刻刻都和他腻在一块儿。 夜里,两个人抱在一起,同睡一床被子。 殷红豆会问他身上还痒不痒。 傅慎时点点头道:“会痒,你呢?” 殷红豆道:“也会痒。” 于是俩人又抱得更紧了,好像这样就会舒服一点。 傅慎时吻着她的额头,低声道:“其实……心里更痒。” 殷红豆面颊立刻蹿红,她毕竟没有经历过那种事,现在和自己的喜欢的人同床共枕,她的心早就砰砰要跳出来了。 但她也觉着“自己”和傅慎时都还太小了,而且生育是个大麻烦,便轻哼了一声道:“……那也忍着。” 傅慎时抬着她的下巴,莞尔道:“逗你玩的,你还太稚嫩了。” 殷红豆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道:“我稚嫩?” 她似乎从未将自己当做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来看,陡然听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对她说“稚嫩”二字,觉得很好笑。 傅慎时抱着她道:“嗯,嫩。你都还没长开。” 殷红豆推开他,问道:“等等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没长开?” 傅慎时伸手捏了她一下,很软,一掌可握,笑道:“……这不就知道了。” 殷红豆脸颊通红,拿开他的手,道:“谁问你这个!我是说,难道你还见过长开的?” 傅慎时轻咳一声,道:“……我是看你月事都没来。” 殷红豆摸了摸肚子,道:“我也觉着奇怪呢,我都十五岁了,怎么还不来!” 傅慎时拍着她的背,安抚道:“胡御医不是说没事儿吗?没事儿就不要多想。” 殷红豆又道:“刚才的问题,你还没回答我,你才多大,难道你还见过长开的?” 他才十七岁! 她还在他身边待了一年,若是他真有过什么……那些丫鬟也太丧心病狂了! 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! 要不是屋子里黑漆漆的,傅慎时都能看到殷红豆瞪得老大的双眼。 傅慎时心虚地解释道:“从前总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丫鬟……”他都没敢说仔细,快速地又道:“你放心,不知死活的,差不多都死了,你不必往心里去。” “……” 如此听来,她是不必往心里去了。 殷红豆轻哼道:“我也不是要跟你计较,我只是,只是……只是对你的事都很好奇。你说说你从前的事吧。” 傅慎时大概知道她的心意,就抱着她道:“一般小郎君们长到十一二岁就知事了,不过我命不好,知事的时候,已经坐轮椅上了,后来有过胆大的丫鬟,我看她们和看猪狗没有区别。” 殷红豆绞了一绺他的头发,声音有一丝甜腻的味道:“我叫你说你以前的事,又没让你解释什么。” 傅慎时道:“你想听什么?” 殷红豆道:“你读书的事,你交友的事,你后来伤了双腿,所有所有的事。” 傅慎时声音轻缓了起来,他从他读书开始说起,其实他读书的那几年,没有什么好说的,无非是天赋异禀,处处压制别人,受先生褒奖,被家里的堂兄弟们嫉妒,他名震京师的时候,又有无数的人追捧他,连皇室之人都知道他的名声,可谓是风光无限。 殷红豆问道:“这样风光,你是怎么想的?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吗?” 傅慎时一笑,道:“你是想说伤仲永?我的老师常常耳提面命,我起初是这样,后来就不是了,这六年多里,我一直没有放下学业,可见我是将老师的话听进去了。就算我的腿没有事,我了不得高傲一些,不会丢了根本。” 殷红豆信他。 傅慎时又说起他坠马的事,他声音涩哑了几分:“其实我是后悔的……” 因为他没想到,替傅慎明出一口他并不需要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