嗣众多,有出息的却少,张阁老一度舍下老脸,想放下清流气度,攀附勋贵,和薛家结亲。 奈何薛长光是亲眼见过,张小娘子阴错阳差在宝云寺羞辱过傅慎时的事,他怎么可能还去和张小娘子有什么瓜葛,二话不说就拒绝了。 当然这些内情,他不会与傅三说。 傅三倒也敏锐,薛长光说个大概,他心里就清楚了,他也就略瞧了一眼,便往王府客厅外边看去,等着客人到齐,郡主过来。 六皇子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,就二皇子和傅慎时还没来。 宁王带来的管事,把客人从前厅请去了花厅。 傅三以为郡主在花厅,连忙起身,跟着薛长光一起去了。 入了秋,皇帝早吩咐人在院子里种满菊花,甫一入院,冲天香气透庭院。 傅三没心思看花,他就等着瞧郡主,他眼巴巴跟着进去,走到半路上,王府里跑进来一个薛家的小厮,走到薛长光身边,与他耳语两句,吓得薛长光脸色大变。 薛长光待不下去了,他同宁王府的管事告了辞,表了歉意,方拽着傅三道:“我家里出了些事,我要走了,你在这儿跟他们都不熟,也别留了,一道走吧。” 薛长光带了傅三来,他要走,肯定把人一起带走,否则出了事算谁的?就算他姑姑是皇后,宁王的心肝肉,他也惹不起。 傅三焦躁得要死,他皱着眉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非现在走不可吗?我只见郡主一面就走,你再等等。” 薛长光面色灰白,道:“等不了!”他死死地拽着傅三往外大步地走。 傅三扭头往身后一看,就瞧见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从园子里往花厅的方向走,他一眼就看出来,那定然是郡主! 可惜隔得太远了,傅三就只能看见郡主大概的身姿,瞧那身板儿,倒是和红豆一模一样,可她行走姿态,端庄娴雅,和从前那个小丫鬟的气质天壤之别。 要命的是,傅三越看越眼熟,好像就是红豆! 他心里莫名担忧起来,便与薛长光道:“你等会儿,我就去看一眼,就一眼。” 薛长光冷声道:“我外祖父危在旦夕,我等不了你!你若定要叫我为难,以后有事,也就别麻烦到我头上了。” 傅三一听此话,心下一沉,也不敢造次,便跟着薛长光出了府。他回长兴侯府的时候,心神不宁,犹豫再三,到底还是去同秦氏把话说了。 秦氏整个人都懵了,眼睛都不知道眨,她痴痴地笑了两声,道:“红豆是宁王流落在外的女儿?怎么可能!” 傅三面色沉郁道:“我远远儿地看着像极了,不敢说十成十,却有七八分是真的。而且母亲您算算时间,六弟带红豆出去,回来之后他身边没了人,宁王带了个女儿进京,请皇上封郡主。六弟又成天往十王府跑,这……怎么可能不是!” 秦氏后背发凉,她目光呆滞地道:“六郎从前也常和皇子们在一起……这不可能!家里采买的丫鬟,哪个身世不是清清白白的?那殷家就是她的本家!” 傅三幽声道:“殷家全家人都被灭口了。” “什么?!”秦氏嗓音尖锐,有些失态了。 傅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亲事,他道:“我当时就觉得红豆身份不平凡,没想到……这般不平凡。” 秦氏擦了擦冷汗,道:“这、这、这……这!”她讷讷地道:“这也怪不了长兴侯府,咱们哪里知道她是什么身份!何况我、我也没有苛待过她!” 傅三撇撇嘴道:“若有人欺负我儿子,我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,总之他这么做就是错。” 秦氏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,她担心的就是这点! 长兴侯府风雨飘摇,如今再也经不起宁王这样身份贵重人的折腾了。 秦氏颤声道:“红豆不会对咱们怀恨在心罢!这些年她在侯府,要受苦也是在你二婶手里受苦,咱们府里该发给她的例银也都发了,吃穿不缺她的,我也没有为难过她。” 傅三叹息一声,道:“为不为难,您说了不算,但凡她觉着委屈,便是咱们的错。” 秦氏绞着帕子道:“宁王……可不能是这般狭隘的人罢!” 傅三拧眉道:“宁王此人骁勇善战,极为……护短。何况是他的亲生女儿。” 秦氏险些昏死过去,她扶着小炕桌,才没仰倒在罗汉床上,她白着脸道:“这糟了……”她转念一想,道:“也未必可能,哪儿有这么巧的事,偏什么倒霉事儿都落咱们家了!且等郡主受封,宁王办喜宴的时候再说!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