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看向了四号堡垒的方向,那座本该巨大的海上战斗平台,此时在波涛诡谲的海面就如同一页扁舟,不断的神将自爆并没有能阻止联盟天选者继续进攻。 反而那一次又一次燃点的生命之光,如同火炬,吸引了更多的联盟天选者围了过来,它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,成群结队的在四号堡垒周围游弋。即便是神将自爆,也不过是短暂的清空一小片天幕。 很快四号堡垒再次被联盟天选者重重围困,如同垂死的困兽。 又是一次燃烧生命的光冲破了黑暗,摇曳着上升,于漂浮着几缕云朵的深蓝色中炸裂开来,照亮了nf之海,照亮了一张又一张死寂的面孔,也照亮了阿卡尔·恰武什奥卢那写满胜利喜悦的脸孔。 “‘勇气’这个词汇……只有在胜利的时候才是赞美。”阿卡尔·恰武什奥卢仰望着那描绘死亡最美丽的光束,“在输掉的时候,它和愚蠢是同一个意思……” 孙永又想起了很早以前的某个傍晚,他站在办公大楼的楼梯转角,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,阳光从玻璃幕墙中斜了过来,将他笼罩在暖色的燥热之中。他攥紧花束屏息以待,寂静中很远他就听到了她的说话声,还有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。 当她走过来的时候,他却将手中的花束收到了背后,潮湿感从掌心传递到了内心。他凝视着她笑着和自己打招呼,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人群,尴尬的以笑回应。她也笑了一下,并淡淡的和他说了“再见”,怀揣着他那敏感又骄傲的心,身形隐没在走道的尽头。 如果那一次他鼓起勇气,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? 他确信很大概率还是一样。 不会有任何区别。 他又想起了那次和雅典娜交手,自己在雅典娜手中连一招都没能抵挡。事后他无数次的复盘,想要找到应对之法。 可无论他如何复盘,发现以他的实力,都无法抵挡那一剑。 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和雅典娜交手。 也许正如阿卡尔·恰武什奥卢所说,勇气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意义,在绝大多数时候,它只会让人看起来是个蠢货。 他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凹陷在机械启动仪内部的按钮,那触感是如此冰冷,又如此灼热,像是在触碰在死亡。 “勇气”究竟是什么? 孙永感觉自己已经弄不清楚这个词该如何表述。但在濒临死亡之际,那个傍晚没有能问出口的问题倏尔于心底浮现,曾近在唇边,却还是错失的机会。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,于是便不知道自己对答案是如此渴望。就像面对绝不可能赢的雅典娜,如果不知道结果,再给他千万次重来的机会,他一定会千万次的选择和雅典娜交手。 大概这就是“勇气”这个词汇的意义,它不仅能给你一个确定无疑的答案,还能丈量你与梦想之间究竟还有多远的距离。 孙永的内心终于获得了平静,他看向了穆若玉,做出了一个以往的他绝不会做出的决定,“通知所有人,这次死亡后无需返回阵地,我将引爆毁灭电磁炮阵的‘雷霆爆弹’,大家按照毁灭计划各自见机行事……” 穆若玉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,他早已做好了准备,却还是难免心情激荡到嘴唇震颤,“您……您确定要这样做吗?不止是我们……所有人都会死……” “作为太极龙的天选者,从入列的那一刻开始,就应该时刻做好准备为祖国和人民而死,这是我们不可回避的使命。”孙永肃穆的说,“这与勇气什么的无关,而是命令下达,无论是谁,都必须战斗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,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。” “要……要……通知白神将吗?” “白秀秀……”孙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,直呼了白秀秀的名字,这还是第一次,他向来都是称呼的她的职位,关键的是他完全没有想好要说什么。不过反正白秀秀没有在这里,所以即使如此了,也没有什么关系。更何况,名字就是用来被呼唤的,无需每一声呼喊都必须有意义。他再次回看了眼电磁炮阵的防御形势,确信已无可挽回,深深的摇了摇头,用疲乏的鼻腔说,“不用了。” “那我们现在……” “命令重装战士放弃防御,全体向星月卫士阵线冲锋!”孙永狞笑着说道,“ctmd,干不死星门,难道还收拾不了星门的狗??” “是!”穆若玉举起了仍在震颤的手,向孙永行礼,“那……我们继续冲锋!” 孙永举起了手中的“红色信仰”,“兄弟们,跟我冲,md,让这群狗娘养的,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太极龙!” 命令在位于西南面的船陆上空回荡,如同残破的旗帜在硝烟和火焰中燃烧。早已精疲力竭的太极龙天选者,猛然爆发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