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他确实没人指使,就算他不做什么,岑砚与柳七他们该怀疑的还是会怀疑。 既如此,左右都有实习期,他不如让自己心安点,才是真的。 等六福再和王府同行的人一道回来,庄冬卿接过了新鲜的糖瓜子,抓了一把。 豁, 别说,李央店里的糖瓜子,炒得可真好吃。 * “然后他就拿着那包糖瓜子吃了一路?” 安置好庄冬卿,柳七前来汇报,听到最后,岑砚道。 柳七:“……是的。瞧起来,极爱吃的。” 岑砚反问:“他吃什么不香?” 柳七哽了下,说回正题,“这家店是淑妃母家的,许是和六皇子有关系。” “嗯,那盯着吧。” 庄冬卿和李央交好,他们在春日宴都是看着的,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。 柳七应诺。 在书房待到天黑,才看完卷宗,用过晚饭,回屋前,岑砚鬼使神差地往东厢去了。 东厢和他住的主院相对,且独立存在,是岑砚长姐出嫁前,在上京暂住的院子。 柳七安排庄冬卿住这儿,既是保护,也是防备。 岑砚进了院门,有仆佣为他引路,一路到庄冬卿的住处,仆佣小声道:“庄公子刚沐浴完,现下应是在绞干头发。” 走近了,果见六福手上拿着湿葛布出门,一出来,便与岑砚撞了个面对面。 六福反应不及,呆立原地。 岑砚略过他进了门。 灯烛齐备,室内被打照得通亮。 粗略扫了眼,哪怕时间紧迫,柳七也着人将屋里该换的都换了一遍,瞧着已无半点脂粉气,只余素净清雅。 内间与外间挂着薄纱遮挡,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身影坐着,并不清晰。 “真的不能现在就睡吗,差不多已经干了,好困啊六福……” 庄冬卿听见动静,还以为是六福回来了,嘀咕道。 “是我。” 冷不丁闻得一低沉男声。 慢半拍反应过来,庄冬卿一个激灵,醒了。 彻底的。 “王、王爷?我,这个时辰你,您……” 下意识坐端正了,想起身,又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衫,庄冬卿脑子卡顿。 “问几句话就走,坐着吧。” 岑砚倒是看破了他的为难,寻了把椅子坐下,一语将人定在了榻上。 “……哦。” 庄冬卿挪了挪身体,挺直脊背。 窗户开着,白纱偶有摆动,庄冬卿看出去,瞧不真切岑砚的神色。 一室静默,好久都没人说话,庄冬卿:“我清醒了,您问吧。” 他有点害怕太过安静的氛围。 尤其是在岑砚的注视下。 说完又隔了一阵,才听到外间开口:“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?” 话很慢,一字一句讲得很清楚,声音也低,能依稀听出困惑。 听出了情绪,庄冬卿松弛了些,“不然,呢?” 都怀了,他也没有选择啊。 “为何?” “你之前学业很好,我看过你的文章,若是没有伤着头,及第是没问题的。” 也就是春闱高中,踏入官场。 庄冬卿不解:“所以?” 岑砚:“男子生子,本就罕见,若是要这个孩子,日后你会被默认为壬族族人,再想入仕,便难了。” “寒窗苦读十数年,你舍得?” “若是我不要这个孩子,你也照样会生下来?” “啊?”庄冬卿懵懂,“可、可我已经……” 话语一滞,庄冬卿明白过来了,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