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, “辉儿,事情办得怎么样了?”赵王府内的一间花厅中,朱佑棌面色阴沉地向着朱厚辉问道。 这间花厅可谓奢侈至极,仅就临窗的大紫檀雕螭案上的装饰,便可见一斑。除了足足四尺高的藏青古铜鼎,还悬有一副名贵的青龙大画。 另有花梨木大理石几案,设着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,名人法帖堆积如山,光是砚石就有十数方,都是价值连城。笔海内竖着的笔,如树林一般密密麻麻。 几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的哥窑花囊,插着满满一囊的令箭荷花,更有随手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一对儿。 所谓豪门巨室,不过如此。就算比之皇宫大内,也丝毫不遑多让。 朱厚辉站在一樽正燃着醒神龙涎香的洒金色斑古铜宣德炉旁,同样面色阴冷,开口回道“都安排好了。哼,一个区区带俸锦衣卫百户,竟然那般羞辱我们王府,简直不知‘死’字,是如何写的!” 朱佑棌颔首,面上闪过一丝快意。但随即,他又蹙眉问道“事情弄得是否周密?” “父王放心,孩儿不过是向一些城狐社鼠泄露了一番,何瑾乃密谋邪教幕后之人。而城狐社鼠们的消息,传播最是迅速。届时,邪教之人刺杀了何瑾,又与我等何干?” “好!”朱佑棌这才欣悦一笑,道“杀鸡儆猴,便是如此。倘若人人都如那狂妄小子一般,我赵王府还如何在安阳城立足!” “还有那个柳清霜!” 报复的快意,使得朱厚辉面色都有些扭曲“一介ju,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,不给我面子!待何瑾死后,我必要她知晓违背我的后果!” 说起这个,赵王一时也想到了什么,道“还有被你丢掉的磁州十起处商铺,沈家的财富,以及鼓山煤矿和滏阳河这些,可都要提前谋划才成。” “父王所言极是!”听到这些,朱厚辉不由快意大笑起来,朱佑棌也不由捋须含笑。 两人虽然都是在笑,情景却莫名阴森地令人心悸。 然而,就在他们沉浸在何瑾死后的美妙场景时,房门忽然被张声推开了。 他神色很是慌张,道“王爷,不好了!府门外忽然聚集了不少士人,对着王府指指点点的。” 朱佑棌神色一怔,不耐烦地挥手言道“往日也会有些穷酸前来聒噪,让府中侍卫轰走便是,不必理会。” 可不料,平日唯命是从的张声,此时却没有退下,而是支支吾吾地言道“可,可这次不同。那些士人有百十号人,其中不乏一些官宦子弟,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。” 假如只是一些穷酸秀才,赵王自不会理会。可还有官宦子弟,情况便不想同了。 谁不知道士林当中那些有名有势之人,都彼此同气连枝、脉络深远,指不定哪个就能联络到朝中的大员。 更何况单是人数多了,也极不好办。聚沙成塔、集腋成裘的道理,小儿都懂。一旦让这些士子们闹出声势,恐怕就不好收场了。 想到这里,赵王不由恼怒起来,将手里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,朝张声砸去“狗才,既然知道事情不一般,还不赶快去探听一下,到底发生了何事!” 张声适才低着头,不敢看朱佑棌的眼光,自然也看不到朱佑棌扔出的貔貅,登时被砸到了脑门儿上,肿出一个血包。 可他也不敢呼痛,捂着脑袋狼狈地逃出了房门。 朱佑棌却还余怒未消,轻蔑骂道“身体发肤,受之肤母,这些阉人自残身体,不忠不孝也就算了,竟然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,真是没用!” 房门根本没关,张声其实也没走多远。可这番话,他听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