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的养女,十几年感情不是白给的。 这信若是由何瑾来写,不过臣子向陛下汇报国事;可由自己来写的话,那就是家事了,两者分量和意义完全不一样。 这时候站在院子里的何瑾,却忍不住微微摇头,叹气道:“唉,还是得慢慢调教啊......这事儿换来秀儿和清霜,不用提醒早就办了。” 想到这里,他捉弄之心又起,再度唤来一个丫鬟道:“将这一百两银票交给公主,剩下的,就什么话也别说。” 这时候,朱秀英已然写好了信,并交给了侍女拿去送往驿站。接着又看到那一百两银票,娥眉轻蹙:“这又是个什么意思?” 她思来想去,怎么都没个头绪。 可一回头看到侍女正在整理床被的时候,忽然就恼羞成怒,拍案怒喝道:“真是岂有此理,把本宫当什么人了!” 然后似乎还是气不过,又画蛇添足地来了句:“他就才给一百两?” 但这话一出口,顿时更不像话了,气得她提起剑就要找何瑾算账。然而这时院子里,哪还有何瑾的半分身影? 此时的何瑾,已带上了一队侍卫,奔向了润祥商行。 说起这瑞祥商行,其实就是山西这些盐商的大本营。商行明面的主家是钱华,就是何瑾刚来淮安时,陪酒的其中一位富豪。 不过背后真正主家是谁,何瑾喝了这么多场的酒,也没打探出个名头。 反正这钱华表面上看干净得很,但绝对在朝中人脉广博。又在淮安这里经营十几年,黑白两道都有关系,很是了不得。 到了商行外面,小伙计一见马车上插着盐司的小旗,赶紧谄媚地小跑过来:“敢问是哪位达人来了,小的给您老请安。” 何瑾就把车帘撩起,风骚地一笑:“是咱淮安城里,姑娘们人见人爱的同知。” “哎呦,何大人怎么亲自来了!大家伙快给何大人见礼。”一声喊,门口的所有人都急忙跪了下来,口称大人,砰砰磕头。 何瑾从马车上跳了下来,看了看这帮人。虽说已品尝过权力带来的享受,但不影响他......嗯,再享受享受。 “哈哈哈,都是懂事儿机灵的好伙计,好好干!”口头儿夸赞了一句,又随口吩咐道:“去告诉钱老板,就说我来了。” “是是是。”有人就连忙往里面跑,管事的亲自引路,请何瑾往客厅而来。 到了客厅,何瑾才发现这商行别看外面不怎么起眼,可屋子里摆设考究,竟是一水儿的紫檀家具,富丽堂皇。墙上挂着的字画,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,看来这润祥的底子可很是雄厚不浅! 没一会儿,钱华就快步走了过来,一脸热情谄媚地施礼道:“哎呀,何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鄙店了,真是稀客稀客啊。” 说着,钱华就一躬到地,别提多恭敬了。 然而,何瑾这时候却一脸惆怅,叹气道:“唉,人生了无生趣,也不知道该干点啥。这不,听说赵老板有门路,本官就来串串门儿......” 钱华当时就愣了,拿捏不准何瑾是个什么意思,只能试探问道:“大人若是烦闷了,不妨去醉仙居......” “别提什么醉仙居、春满楼、卧柳轩了,都是一路的货色。吃吃喝喝,搂搂抱抱的,过几日也没什么新鲜了。” 然后,他又继续哀怨了起来,道:“再说本官虽然年轻,可也不能那么快,就被掏空了身子,是吧?......” 钱华当时的脸色,就跟吃了苍蝇般难看,心道:小祖宗,原来你还知道这些啊? 不过,你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? “梦想!......钱老板你知道吗?”何瑾就忽然一扭头儿,好似终于找到了什么人生方向一样,道:“做人假如没有梦想,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?” “我,这......”纵然赵明华再圆滑世故,能说会道,这会儿也彻底哑口无言了。 毕竟,一个吃啥啥没够、要啥不嫌多的家伙,突然一本正经跟你谈梦想,你也会惊到不知该说啥话的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