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蕃也根本看不懂,何瑾在闹什么幺蛾子。 但关于这事儿,他眼珠子转了一下,便开口道:“景通,这小子虽面厚心黑、贪财好色、狡诈无耻,但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。” “尤其实务才干方面,更乃大明难得的少年英才。正好你一身正气,与他结拜之后,也好替本巡抚管教一下......” 见顶头的顶头上司都发话了,戚景通虽然还是一头雾水,思忖片刻也就点头同意了:“那属下厚颜,还望何.....贤弟多多指教。” “唉,好大哥!”何瑾当时就笑得满脸开花,然后立马呵斥左右道:“愣着干啥!快去准备拜把子的香案,还有雄鸡、烈酒......” 这下潘蕃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,道:“润德,有本巡抚替你们作证,难道还不够吗?......军务当先,当以大局为重,这狼筅......” 谁知何瑾真敢啊,竟然不理潘蕃的话茬儿,随便一摆手道:“那怎么行?......生活需要仪式感,成亲要拜天地,结义自然要拜把子。否则名不正、言不顺的,心里多不踏实?” 潘蕃当时就怒了。 可没想到,何瑾随后又来了一句:“狼筅至少要在桐油里泡一个时辰,现在还没法儿试验。” 潘蕃还是心有不甘,道:“你不是说,制造狼筅只需不到一个时辰?” “泡桐油里啥也不用管,难道也算入制造时间里?” “那不能先演练一下鸳鸯阵?” “鸳鸯阵要配合着狼筅来,抚台大人心急个什么劲?”何瑾就不知死活地抱怨了一句,然后赌潘蕃的养气功夫。 再然后,他就赢了。 文人士大夫就这个尿性,生气前要讲究个涵养。然后讲着讲着,就忘了要生气了。 很快刘火儿和陈明达就把香案、雄鸡、烈酒、黄纸、线香......这些拜把子的事物,也不知怎么从军营里搞了出来。 并且,转眼间就摆设好了台案,然后悄无声地退下。充分用实力证明,他们曾在何瑾手下当跟班儿的专业水平。 何瑾就拉着戚景通在香案前跪好,然后斩鸡头、烧黄纸,换庚帖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......说到这里,他就为难了一下:“大哥,咱就别一块儿死了吧?毕竟我今年才十六,你都二十八了。” 戚景通能说啥? 结拜完毕,戚景通就一把紧紧拉着何瑾的手,满含感情地道:“贤弟......” “大哥!......”何瑾也泪眼朦胧,等着大哥的谆谆教诲。当然,假如能有个见面礼啥的,他就更满足了。 可惜,随后戚景通虽然依旧很动容,但开口说的却是:“现在这把子拜也拜了,狼筅能看了吧?” 何瑾的脸顿时有些僵,然后兴致萧索地摆摆手道:“看吧看吧,反正就是试验一下,也不用那么严格的。” 这话一出口,潘蕃的脸色就僵了。 好在取出狼筅后,潘蕃和戚景通及李承祐、张仑等人都舞了两下后......纷纷摇头不已:这什么破兵刃?重量那么沉,而且枝枝叉叉的,一点都施展不开武艺。 可随后,戚景通看到一旁的倭刀,忽然眼前一亮道:“贤弟,这是专门儿用来对付倭刀的吧?” “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 何瑾一听这个,不由觉得老天就是神奇:儿子戚继光发明的狼筅,老爹戚景通比其他人,率先一眼瞅出了奥妙。 只可惜,自己还得再等二十八年,才能盼到侄子戚继光出生......唉,要不自己撺掇一下,让大哥早点娶了戚继光的娘? 可惜,好像戚继光的娘,今年都还没出生...... 这下,他再看向戚景通,就有些不愿意认这个大哥了:呸,老牛吃嫩草的家伙,也不嫌害臊!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