渚宫驻军?” “自是要驻军,不如此不能震慑郢都。” 一脸严肃的项拔提醒沙东,“只是汉子不必以汉军之名,大可以楚王名义昭告全国,言筹建新军,拱卫渚宫。老夫既为楚国司马,又曾是‘环列之尹’,随便勾个名号,称‘近卫’也好,名‘亲卫’也罢,只是个名号。这王前之师,终究还是汉子所掌。” “换皮?” “换皮?!”乍然又听到沙东这么精辟的总结,项拔又是击掌笑道,“妙啊!便是换皮,这王前之师,名为楚,实为汉。只是楚国上下,谁能戳破?如今郢都封爵加官之辈,皆要仰赖渚宫母子二人,自是不会拆穿。至于凡夫俗子,又不能亲临渚宫,岂能知晓真假?” “……” 听了项拔这一套套的,沙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。 之前他就觉得,云轸甪这样的老江湖,怎么会在楚国沦落到那般地步的?现在一看项拔,沙东就觉得,这楚国今年不倒闭,明年也得垮台。 这样高水平的老阴逼,楚国居然没有重用? 不过转念一想,自己也就是现在读了书认了字,还能够跟在老大屁股后面勤勤恳恳地干活,换作以前还是沙野一小土鳖的时候,他能想这个?他能琢磨这些? 他连个屁都不是,又怎么去感慨这些呢? 无知的时候,又怎么可能去知晓食肉者们的“怀才不遇”?更谈不上什么感慨不感慨。 “如此,看似汉军不曾驻扎渚宫,实则渚宫为汉军所掌。”项拔并不知道沙东内心现在异常的感慨,自顾自说道,“汉子有伯父之名,又是天下闻名之兵家,这王前之师孰人筹建训练,舍汉子其谁?” “有道理啊!” “如是有个交待,这楚国各地之民,便不会深究其中不妥之处。” “还真是……妙啊。” 沙东再度感慨,老大果然厉害,这样的老阴逼,居然也能拉拢过来。 只是沙东哪里晓得,李解压根没怎么拉拢项拔,来来去去就两招。 一是给好处,二是大力给好处。 没了。 威逼利诱四个字,李总裁从来都是只需要负责“利诱”,因为“威逼”这么个操作,还需要他干什么?他这张脸就写满了“威逼”! “无论何时,楚王必须掌握在汉子手中,如此,赵太后也好,楚国新贵也罢,都犹如枷锁在身,不得自由。” 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。” “咦?此言精妙,不知出自何人之口?” “首李啊。” “汉子果然神奇。” 项拔感慨之余,又提醒了一下沙东,“只要太后、楚王皆是安全,到时倘若有邦国以救楚之名进犯淮水,大义名分,不攻自破!” “这个倒是不必担心,倒也不瞒项子,首李奇袭郢都之前,早就有所布置,随时防着姑苏和北方呢。” “眼下最有可能用兵汉子后方的,确实只有这两处。” 眼神略微担心,“姑苏吴甲、健旅,乃是一时劲卒,吴威王临终之前,更是凭此灭越。如今汉子位列诸侯,汉吴不两立,必有一战。” “早晚有这么一天的,白沙村早就搬空了,就留了几家工坊还在。首李早就想要找个机会去姑苏,只是太叔卯一直隔绝,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。” “……” 听沙东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,项拔只觉得心惊肉跳。 按照沙东所言来推算,那李解分明一开始就是带忠臣…… 不过看破不说破,现在大家一个锅里吃饭,那肯定是相亲相爱。 “时下名单在此,老夫先行将去王号一事,于郢都运作一番。也好清查名单中人,何人可堪重用,何人当立即铲除。” “有劳项夫子。” “岂敢……” 项拔躬身抱拳,沙东赶紧还礼,连忙道,“以后首李一统天下,定然不能少了项子功劳。” 原本还心情放松的项拔,突然就心脏剧烈收缩起来,差点当场嗝屁。 “一……一统……天下?” “是啊。” 有点耿直的沙东笑呵呵地看着项拔,“首李在‘白沙’时,便是‘受命于天’,立下大志,便是‘一统天下’。” “……” 捂着心脏,项拔赶紧深呼吸,生怕自己死在这里。 听着沙东很认真的语气,项拔见他神情不似作伪,顿时寻思着自己还年轻,还没享受够呢,这要是老板一统天下,那自己的日子,得多爽多舒坦? 想到这里,项拔老态尽扫,走路也松快带风起来,赶紧回郢都找侍妾们乐呵乐呵,庆祝庆祝有了新的人生目标。 仔细想想,自己老个屁的老,正值当打之年,还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