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一连几日在学堂听学后,渐渐有人按捺不住同她搭话。 谢珉是第一个被郎君们推搡过来的。 他一见容娡便脸红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容、容娘子。” 容娡放下谢玹给她写了批注的书卷,目光不舍的在他清峻横姿的字体上流连一阵,慢慢抬起头,柔声道:“三郎君,寻我有什么事?” 众人瞧清楚她的脸,四周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。 谢珉屏气敛息,轻声道:“容娘子似乎有些畏寒?我这里有手炉……” 容娡下意识地摸向袖中谢玹给她的手炉,对他笑了笑,才要说些什么,门外忽然有人嚷嚷着跑进来:“夫子来了!夫子来了!快坐好!” 众学子推搡着,轰然如鸟兽散,规规矩矩地回到各自坐席上坐好。 容娡低下头继续温书,看着谢玹的字,不禁有些感慨,这人的字写得实在是好看。 她温书时,轻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传入堂中。 容娡坐席旁的小娘子不知看见什么,蓦地一声雀跃的惊呼。 容娡有些奇怪,抬起头来,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竟望见一身霜白衣袍的谢玹。 谢玹面容雪净,目光极具威严的扫过每一人,看向容娡时,不着痕迹的停顿一瞬。 “今日夫子不在,由我来授课。” 他嗓音温冷,不怒自威,哪怕课室里皆是与他一辈的兄弟姊妹,也无人敢窃窃私语,一时如鸦默雀静。 容娡看着他如玉的长指拿起书卷,若有所思地眨眨眼。 谢玹的授课方式,与平时教她并无太大出入,容娡不似旁人那般畏惧他,随着他的思路认真听讲,一堂课很快便过去。 课间休憩时,谢玹没有离开,端坐在讲堂前。 零零散散有几个学子上前请教疑问之处,容娡捏着书卷,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找他时,忽然感觉书桌前围了几个人。 见她抬头,三房的小娘子谢云妙首先同她搭话:“妹妹与容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吗?” 容娡乖巧地点点头。 谢云妙转头看了一眼容励:“眉眼间是有些相似,只是你们兄妹二人的性子实在不像。” 正与人谈话的容励,闻声低声笑啐道:“我瞧你就是羡慕我有这么个仙姿玉貌的妹妹!” 谢云妙的胞兄同他笑着推搡,但却无人反驳容励的话。 顾及着讲堂前的谢玹,众人不敢放肆,偶尔有一两声过火的谈笑声,立即有人假咳掩盖过去。 几人攀谈一阵,有人小声喃喃:“容励兄说的不错,容小娘子的确美若天仙,洛水女神也不过如此了……只是早先便听说三房有意同她议亲,不知现在如何了。” 谢珉的一张脸涨得通红:“容小娘子并不知情,此事暂莫要提了!” 谢云妙打趣道:“兄长,表弟又没指名道姓说你,你脸红什么。” 谢珉一下僵住,木头似的杵着,眼神不住往容娡身上瞟,红着脸说不出话。 容娡听见他们的议论,下意识地越过人群去看谢玹。见他紧抿着唇,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她所在的这个方位,眉眼间的悲悯荡然无存,整个人冷的好似刚从雪地里穿行而出,顿时心道不好。 这醋坛子精,听了这一番话,岂不得醋晕? 容娡苦笑一声,略带怜惜地看向谢珉等人。 谢珉没品出她的意思,只知她在看自己,越发僵硬,脸红的要滴血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