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谢玹虽同她相好,却从未提过半点婚娶之事。 这样想,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 但她没必要吊死在他身上。 总归她也算是下了血本救过谢玹,如今所作所为,倒也无可厚非。 除却谢珉外,长房夫人的外甥邢简似乎也颇为合适。只可惜他并不在谢府久居,容娡身边又常有谢玹派来的白蔻与白芷跟着,一时寻不到偶遇的机会,只得暂且作罢。 — 谢府有几百仆从,人多的地方,一旦交谈起话,不免要生出些真真假假的流言。 令容娡意外的是,谢府这样严苛古板的地方,竟也会有人乱嚼舌根。 谢玹最近有些忙,容娡照常下学后,询问白蔻,知晓谢玹去忙朝政,不在府中,便径直回了晴菡院。 她正围坐在暖炉前取暖,忽听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。 谢兰岫不知从哪个院落回来,惊慌失色的走进门,看见她,面色一缓,抬手将仆从皆斥退,轻手轻脚地掩上门。 容娡有些奇怪,才要问话,便听谢兰岫低声质问:“姣姣,你同长房那大公子是不是还有来往?” 这段日子,容娡偷偷同谢玹见面,偶尔回来的晚了,会胡编借口托容励为她遮掩。眼下谢兰岫目光灼灼,她想了想,没有否认,轻轻点头。 谢兰岫叹息一声:“我就知道。” 她脸色复杂:“我从前不是说,怎么都想不到谢府里有这样一位人物?今日才有了头绪。” 容娡若有所思。 “府中有这样一位公子,却鲜少听那些夫人们提起,我本就有些奇怪。” 谢兰岫走到门前张望一阵,回来后声音压的更低,“今日路过花苑,不经意听到两个仆妇在说闲话,我悄悄听了几句,这才知道那位郎君命里带煞,一出生便险些将大夫人害死,她们好像还说什么,原来大夫人怀的是双胎,不知为何降生的只有他一个,许是被他克死了……” “方士断言他命格凶险,长君险失爱妻,便将他送去寺院养着,不曾张扬,也没取名,待他七八岁时,大夫人养好身子后,才将他接回府中住。不过这位郎君及冠后似乎极少在府中住,最近不知为何回来了。姣姣,依我看,要不然——” “阿娘。” 听到此处,容娡缓慢的眨眨眼,脸色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:“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大旱么?” 一听这话,谢兰岫的脸色忽地变得惨白,说不出话。 “那些人为了求雨,捏造了个名头,险些将我烧了祭天。”容娡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角,笑意不达眼底,“我不信这些荒谬的命格论,也不喜这样的言论,阿娘日后还是莫要在我面前提及了。” 顿了顿,她站起身,叮嘱道:“这里是谢府,不是容府。阿娘教导过我的,要谨言慎行,方才那些话,日后还是不要提及为好。” 谢兰岫惨白着脸,望着不知不觉间同自己一般高的的女儿,在一刹那,没由来的,自心底感到一股冷淡的疏离。 和一种,若有若无的压迫感。 下一瞬,容娡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,乖顺的冲她笑了笑,柔声问:“阿娘看见那仆妇的模样衣着了么?” 谢兰岫脊背一松:“我没大在意,只记得有一人似乎穿着血青的夹袄……哦,对了,嘴唇上好像有个胎记。” 这便足够了。 容娡笑着对她说了些安抚的话,待谢兰岫恢复如常,便抬足往外走。 谢兰岫在身后问:“姣姣,你干嘛去?” 容娡转过头,温和一笑:“阿娘宽心,随意转转啦。” 迈出门后,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,半点笑意也无。 “白蔻,白芷。” 白蔻与白芷依言走近。 瞧见她的神情,二人双双不禁一怔,旋即话多的白芷轻笑道:“人人皆说有情人相似,我原先不信,如今瞧着娘子的神情,与君上当真有几分相像,唬了我一跳。” 容娡摸摸脸,敷衍一笑。 “随我去拿两个人。” 她自诩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。 虽然自己费尽心思,不过是在利用谢玹。 但,她看不得别人对他哪怕是有半点诋毁。 这人毕竟是,从初见开始,便将她自危难之中拯救出来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