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锁链,心里清楚谢玹必然会前来寻她,只是时间长短问题。便忍着惧怕,低声同他周旋以拖延时间:“殿下是要将我当作天命圣女,送给国君陛下么?我……我并不是什么圣女。” “不,你说错了,你倒恰好正是那位天命圣女。不过……那老东西不配!” 贺兰铭上前捏住她的下巴,森然打量她一阵,“容小娘子,我魂牵梦萦你已久,你既为天命圣女,当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应归我才是。” 仿佛有一条毒蛇爬过肌肤,容娡惊骇的睁大眼,竭力回想一阵,仍不得头绪,不明白自己何时成了天命圣女,又是何时招惹到这位阴晴不定的皇子了。 她虽想要得到权势,安身立命,成为人上人,但薄情寡义的皇室,从来不在她的考虑之内。 贺兰铭浑然不觉她的反应,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:“怪不得谢玹那厮大动干戈,原来是阴差阳错将你掳来了,啧……” 听到“谢玹”这两个字,容娡不由得鼻尖一酸。 她喉间凝涩,缓了好一会儿,才要说些什么,门外蓦地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声响。 紧阖的门扇被人持剑劈开,木屑纷飞,日影摇漾,露出谢玹神姿高砌的一张脸。 房里二人齐齐朝门口看去。 容娡望见谢玹雪净清峻的面庞,心里的恐惧争先恐后地翻涌出来,眼泪霎时便决了堤。 “云玠哥哥!” 贺兰铭猛地一僵,面如厉鬼,掐住她的脖子,将她掼到身后的柱子上,暧|昧地凑到她耳侧,阴恻恻地问:“你这样唤他?” 容娡被掐的说不出话,泪如雨下。 谢玹疾步上前,整个人冷的犹如冰雪铸就,剑尖直指贺兰铭,冷然道:“松手。” 寒气弥漫,扑面而来。 贺兰铭挑衅的笑了笑,将瑟瑟发抖的容娡揽入怀里:“国师——这是做什么,本殿下同心上人说说话罢了,几时竟劳烦国师这般大动干戈。” 谢玹冷然的目光,滑过他触碰容娡的那只手,清隽的眉眼陡然变得锋锐、骄矜,倾泻出一种极致冷寒的压迫感。 他抬剑横在贺兰铭的脖颈上,神情漠然,嗓音中寒意更甚:“贺兰铭,松手。” 锋利的剑刃压在贺兰铭的脖颈上,割出一道极细的血线。 谢玹睨着他,眸色幽深不见底,犹如在望着一个死人。 贺兰铭自他的眼神中窥出杀意。 他瞥了一眼谢玹执剑的手,感觉到压在颈侧的力道重了几分,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。 “我……我是国君之子。” 谢玹极轻的笑了一声,清冷又肆意,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之事。 ——他虽为皇室,却连谢氏三房的娘子都奈何不得,又有什么资格,同手握大权的谢玹叫嚣。 衡量片刻,贺兰铭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,慢慢松开容娡。 谢玹立即伸手将人揽入怀里,紧紧拥住她——以一种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的力道。 容娡抖若寒蝉,死死攥住他的衣襟,泪珠大滴大滴砸落:“……哥哥。” 谢玹垂着眼帘,吻了吻容娡的发顶,神情不变。长睫下,一贯浅淡漠然的眸色,却不知何时转变的极深,犹如沉溺于冰雪之下的深渊。 他温声道:“我来了。” 贺兰铭沉着脸,怨毒地盯着相拥的两人,面色阴晴不定,目光在谢玹的眉眼间多停留一阵,冷哼一声,拂袖欲离去。 谢玹鸦羽般的睫羽忽然眨了眨。 他抬起一只手,温柔的、轻轻的遮住容娡的眼眸,另一手执着剑,赶在贺兰铭转身前挽了个剑花,雪白的剑尖锐不可当地破开贺兰铭的衣袖,眨眼间斩掉他的左手。 ——触碰过容娡的那只手。 手掌骨碌碌落地。 贺兰铭猛地一僵。 尚不及他有所反应,谢玹漠然瞥他一眼,抬手又是一剑,斩断锁着容娡的链条,将她打横抱起,霜白的衣袖掀起一点冷寒的气流。 屋中温度骤降,冰冷的犹如落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。 谢玹抱着惊魂未定的容娡,与贺兰铭擦肩而过。 及至谢玹清冷的身影走到门口,贺兰铭才从濒临死亡的威胁感中回过神来,踉跄坐倒在地,痛嘶一声,目眦欲裂,慌乱的扯住衣袖堵住自己汩汩喷血的手腕。 他死死盯着谢玹犹如松鹤一样的背影,面如死灰,不知意识到什么,脸色大变,嘶吼着喊: “贺兰瑄!是不是你!” 谢玹步履不停。 他垂着眼,置若罔闻,只专注地望着容娡,面容空净明淡,低垂的眉宇间映着明灿日光,隐有淡漠的悲悯之色。 容娡搂着他的颈项,当真是吓得不清,眼泪多的像流不尽一般,哭个不停,口齿不清的唤他的名。 谢玹目光微动,轻叹一声,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吻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