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说得直白,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,看不出任何情绪,即使笑着也隐隐带着冷然,楚长卿不是感觉不到。 有些晃神,喉咙像是被什么缠绕着一般,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。 他望着楚成允,眼里有浓重化不开的悲伤。「阿允,原谅我好吗?最后一次。」 楚成允微笑一下,「皇叔说什么呢,阿允早就原谅你了。」 说着,他垂下眼帘,不再看他。 原谅了?为何对自己这么冷漠?楚长卿面上有些不自在,不再言语,只默默同他并肩站着。 见楚长卿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,楚成允开始委婉地下逐客令。「皇叔莫不是还想留在四方馆吃早饭?」 楚长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,「早上出门急,正巧没吃。」 楚成允默默斜了他一眼,进屋,拿过一旁桌子上的胡饼啃起来,「我们凉州人早上都是吃胡饼的。」 楚长卿听了,也跟进屋,「凉州胡饼确实味道不错。」 伸手欲要去拿,不想饼子另一端被一只白生生的手扯着,他抬眸看去,不明白这小子是何意。 两人视线相交,一人茫然,一人坚定。 坚定的楚成允扯着饼子另一端不放,手指用力,将饼子按回盘子里。 楚长卿瞧了他半晌,默默松了手。 曾经每日乐此不疲给自己做包子饺子的人,而今连口胡饼都不让自己吃。 「祁云风、小灼,过来吃早饭了。」楚成允抱着盘子往外走。 楚长卿,「……」 …… 番王进京可留七日。 楚成允却没有过多停留,好几大箱的金银珠宝装上马车,所有士兵整装待发。 楚长卿得到消息时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。 他扔下手里奏折,风一般地奔出去,枣红色骏马从皇宫一路飞驰,出了宫门,总算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堵住了那辆马车。 马儿嘶鸣,马车骤然停住。 「嘿,你干嘛!」祁云风愤怒的声音响起。 楚成允撩开车帘,看到那骑在马上的男人。一身正红色劲装,腰间仍旧是那玄色腰带和那一大串的叮铃配饰。 楚长卿没有理会祁云风,喘息着,从马背上翻身下来,站在马车旁,用乞求的目光望进那双毫无机质的凤眸里,「阿允,不走可好。」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此刻有多恐慌,那只洁白柔软的手就在眼前,他想拉住,想将人拥进怀里狠狠怜爱,却又无形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,不可鲁莽。 楚成允笑了一下,「我是藩王,就该呆在自己的封地。」 「阿允……」楚长卿眸中慌乱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