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家木也露出不屑的笑容。 李学生脸都黑了,“厂子已经停了一年多了,厂长都辞职了,连白条都没人给你们打了。你们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。我告诉你们,这个厂子不卖也得卖。这是属于国家的厂子,不是你们的。你们没有资格做主。” 底下人面面相觑,脸色灰败。就连喊得最大声的男人也消了声。 李学生板着脸,“你以为你们委屈吗?我告诉你们,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留下来的。私企要的是吃最少的饭,干最多活的员工。你们好好反思一下,你们自己是吗?” 这下子才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。不仅吃不了商品粮,他们居然连工作都要丢了?这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。 “不行!不行!李县长你不能把厂子卖掉。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厂子,你怎么能把厂子卖给资产阶级呢。” 李学生任由他们在下面喊,直到他们喊累了才道,“这个厂子卖的钱,全部用来给你们发遣散费。你们愿意要的,就去那边排队,不想要的,就继续在这边嚷嚷。” 他话音未落,底下的人全都交头接耳讨论起来。 第 159 章 几十人在旁边扎堆讨论, 张向阳和彭家木也在这边讨论这个厂子该如何归置。 李学生凑过来试探着问, “你俩觉得这厂房怎么样?” 张向阳直接看向彭家木,他跟李学生关系好,有些话不方便说, 彭家木倒是没什么顾忌。 他的视线停留在东南角。也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人故意为之,东南角块的瓦片居然少了几片。雪花从洞口处飘了进来,地上积了一滩泥水。 他环视四周,目光落在那几个窗户上。原本镶嵌的玻璃已经碎了, 只剩下窗框被寒风敲打着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。 彭家木面上带有几分遗憾, “这厂房里的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。” 做日化的跟食品有些类似,日化厂的东西是涂在脸上的,都得要干净。停了一年多的机器, 这些人不说拿东西把机器盖住,却任由灰尘落进来。 最要命的是这年代的机器都是铁制品, 有雨水吹进来, 机器都生了锈。 他指着机器的进口处,里面锈迹斑斑,“这可是重金属, 要是护肤品里掺进去这种东西,还能用吗?” 这种是十年前的老机子,他们早些年用的也是这种旧机器,自从国外开发了不锈钢机子,他就做主给换了。生产出来的产品比这种更好, 保养也更方便。 李学生颇有几分汗颜,忍不住回头瞪了眼那群还在瞎嚷嚷的人。 平时干活不认真,连机器也不知道爱惜,厂子直到现在才倒闭已经是个奇迹了,他们居然还有脸要钱。 李学生想到之前估算的价格,又联想到之前找的那些人,看了一眼就离开了,连价也不肯报,原来症结出在这儿。 他叫门卫又去把县政府的几位负责人叫过来,“你的意思我懂了,这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,我们得商量一下。” 彭家要也不急,“成!” 过了半个小时后,该来的人都来了。 李学生又让那群员工选出两个代表过来开会。其他人只能旁听,没有发言权。 他们选在日化厂原来的会议室开会。桌子,椅子落了好几层厚厚的灰。 进去后,十几个人面面相觑。张向阳和彭家木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。 两人各自找了块抹布,在外面的搭建的水泥洗水池沾了点水。把桌子给抹一遍。 张向阳又从自己挎包里掏出面纸把桌子抹干。 两人擦桌子的时候,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两人。 李学生过来帮忙,“你俩一点也不像大老板。”倒像是打工的。 彭家木把抹布往他手里一塞,“自己的凳子自己擦。” 说着,他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,其余人面上讷讷的。 有人接过张向阳手里的抹布,问他要了张面纸把自己的凳子给擦干净。 等大家全部落座后,李学生开门见山,“这个厂子已经救不回来了。厂长都已经引咎辞职。你们也不要想着有人能给它起死回生什么的。那根本就不可能。” 两名代表面色相当沉闷,其中一人道,“李县长,就不能合资吗?非得把厂子卖给私人?” 如果是合资的话,他们至少还能是元老,卖给私企,他们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