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向阳怔住了,“怎么会?你怎么可能是杀人犯?” “按照你的逻辑,我确实是杀人犯。”何方芝相当执拗。 她这样坚决,张向阳还能说什么,立刻改口,“是我想差了。其实我就是觉得我这十来年得到的母爱其实都不是属于我自己的。我已经尽我所能孝顺她了,可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那个儿子。” 何方芝抚摸他的脸,幽幽道,“你这话不对。她想要那个儿子,无非是那个儿子最听她的话。难道你还能为了拥有母爱,就满足她的一切要求?” 张向阳紧了紧手臂,“当然不会。” 他有媳妇有孩子,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来? 何方芝见他面色松对,眉毛也不如刚刚那样紧锁在一起,又道,“你也不用觉得亏欠她,她对你是母爱,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付出吗?既然已经到了该取舍的地方,就不要犹豫,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事事顺心,想要的太多,你就失了原本的快乐。” 张向阳沉默良久,不得不承认他媳妇说的对。凡事都不能强求。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东江县,银杏村,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。 张母终于迎来的她期盼已久的客人。 派出所这次派了两名民警下来,一老一少。 两位民警核实姓名后,先是找张大队长了解情况,后是找大队干部,而后是普通群众。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。 民警得到的结果却跟张母说的并不符实。 张向阳待张可以说是孝顺至极,每年哪怕工作再忙,没法回来,也会寄东西寄钱。 以前,张母每回都会把儿子寄来的衣服穿上身,跑到别人家炫耀。 这会子说儿子不孝顺,这不是脑子抽了这是什么? 民警有些无语,跟张母说话都有点不善了,“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,请你下回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。不要报假警。” 张母拉着两个民警,“不是,民警同志,你们再好好调查调查。我没有骗你们。” 民警对她的话充耳不闻,甚至还隐秘地叮嘱张大队长,要好好看着她,不要让乱跑乱讲。 张大队长把人送出来,看着院子里的老婆子正拉着村民们说小儿子的不是。他板着脸,客客气气把人请出家门。 张母见人都走了,气得直跺脚,“你想干什么?你凭什么轰走他们?” 张大队长吼道,“别闹了,你想干什么?是不是不想过了?” 张母委屈地眼眶红了,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。 夜晚,繁星闪烁,张母睡在床上,模模糊糊间,她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她床头。她睁开眼一看,居然是她儿媳妇。 她不是去了北京了吗?怎么回来了? ‘何方芝’穿着一身十分朴素的衣服就坐在炕沿,静静地注视着她,打量她的五官。 张母今年年近六十,脸上皱纹很多,不知何时那双眼睛成了倒三角眼,眼珠子浑浊不堪,却饱含恨意。 ‘何方芝’淡淡一笑,笑容十分渗人,“其实你应该庆幸你儿子早早就没了。要不然,有人会让他生不如死。” 张母眼里闪过一丝惊恐,她蠕动着嘴唇,“是你?是你杀了我儿子。” ‘何方芝’摇头,“不是我。但我恨他。你知道吗?我恨他,也恨你。我永远忘不了我十六岁那年,到你家看表姐,却被你们下了药,被你带着一群人捉|奸在床的窘迫。你那儿子给擦鞋都不配,却害了我的一生。我才二十一岁,就被你儿子害死,我怎能饶了他?” 张母吓得心脏狂跳不止,二十一岁就死了?她颤抖着双手,指着‘何方芝’,“你是人是鬼?” ‘何方芝’朝他露出渗人的微笑,不答反问,“你说呢?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