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传出,百句相和—— “是寒渊尊!” “碾压两个化神境竟如此轻松,寒渊尊如今是什么修为?莫非已晋入还虚境了?” “按这威势,恐怕还虚境巅峰是有了。” “琴修而已,竟能以一弦之音力压剑修,我看这仙域的修真派系,自寒渊尊后怕是要改上一改了!” “屁话,你当人人都是谪仙临世?这脚下就是天音宗的地盘,他们宗门延祚也有数百年了,这几百年间的天才加起来,可抵得过一个寒渊尊?” 众散修的奉承不绝于耳。 混在其间,云摇却有些神色古怪,仰脸看向二楼。 丁筱在旁边脸色发白:“坏了,师叔,寒渊尊是不是动怒了?他,他以前的琴声,从没这么凶过呀。” 云摇心虚地沉默。 ……是。 毕竟,以前,他也没被什么人拿白绸绑在榻上,差点为所欲为了不是? 不等云摇开口。 “凡乾门弟子,入楼,听诫。” 皓日凌空下,慕寒渊声音碎云清坠,听不出动怒,却像数九寒冬的雪打着霜意落下来。 藏在人群里的零星几个乾门弟子立刻就蔫了。 “是,弟子遵命。” 和应天奇前后落到地上,何凤鸣的脸色更青白些。显然可以预见,待会回了楼里,他一定是受训最惨的那个。 应天奇表情也没好到哪去,正对虚空不知哪个方向拱手:“不、不知寒渊尊尊驾亲临,弟子冒犯之处,还请寒渊尊恕罪……” “应道友请回吧。”慕寒渊淡淡一句。 刚要回楼内的丁筱脸色一丧,嘀咕:“寒渊尊竟然就让这个应天奇这么毫发无损地回去了,那怎么行?高低不得说他两句,让他给您道个歉嘛。” 云摇悻悻道:“别,他不跟着一起骂我,在我看来就已经是圣人德行高山仰止了。” “啊…?” 与此同时,客栈外空地上。 应天奇正窃喜要溜,就听那人清声复起:“至于今日,应道友辱及我师门之言——” “!” “?!” 一句话,吓住了应天奇以及刚要转身的云摇。 红衣少女愕然抬眸。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确定慕寒渊到底是说漏了口,还是为了之前她的罪过,此刻有意提醒她师徒伦理、要将她身份公之于天下。 客栈前,应天奇慌转回身:“寒渊尊明鉴!我之前是、是错受旁人挑拨!但所言皆是与云幺九相关,绝对无敢有一字提及贵宗小师叔祖的名号啊!” 乾门弟子中,还没离开的严若雨脸色煞白,惊慌地攥紧了手。 “云幺九是我师妹,记名于师尊门下。你言语辱及她,便是辱我师门。” 慕寒渊清声平和,却毫无回旋之地:“待此间事了,寒渊自会登浮玉宫山门,向闻宫主问个说法。” “——!” 应天奇顿时脸色一白,差点坐到地上去。 - 云摇入楼后,自忖一番,“乾门弟子入楼听诫”这话,既是慕寒渊说的,那跟她便没什么关系了。 于是她很自觉,没去慕寒渊眼皮底下找尴尬。 然后就等到了哭得眼皮红肿的严若雨跑来她房门口,哑着哭腔,道歉自己不该与相识的应天奇嚼她口舌,又传话说寒渊尊请她去大堂议事。 过去的一路上,云摇都觉着神奇:“慕寒…师兄就为了这点事,训诫你了?” 严若雨一边抽着鼻子,一边据理反驳:“不是训诫,寒渊尊愿亲自教诲,明明是对弟子的恩泽。” 云摇:“……” 行吧。 不过她实在想不出来,慕寒渊那样渊懿端方的圣人脾性,到底要如何言辞,才能把严若雨训得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。 云摇往旁边瞥了眼,又收回来。 嗯,还不止梨花带雨,这得是梨花暴雨了。 可惜云摇抱着看光景的好奇心思进去时,连最后一个明显训诫最重的何凤鸣那边都结束了。这位此刻正像只被霜打了的鹌鹑,敛着他平常骄傲得巴不得竖起来的头毛,俯首垂耳地站在M.feNgYe-Zn.COm